“……我在你眼里就是這種人嗎?”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是。”她秒答,“但我不介意。我們可以各取所需,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但你開了房又跟我裝清純,我看不慣。”
她伶牙俐齒,就算他渾身長滿了嘴,也完全辯不過她。
“……我說不過你。”陸秋名投降認輸,“但我確實也有些話想說。”
他決定不跟她的邏輯,把想說的話全都說完。
“確定租房的第一天晚上,我做了一鍋番茄炒蛋,你說不餓,沒有吃。接近凌晨的時候,我不小心摔了你的水壺。這件事是我不好,看你那么心疼的樣子,我自責了很久。”
陸秋名看著她,不緊不慢地說著。
“第二天,我去城里處理一些事情,在永望市場碰到你。你吃了高坂送的關東煮,和我一起回了家。下午我去買了新水壺,回來給你送信,發現你在樓上悄悄哭,就給你遞了件外套。夜宵的時候,你跟我聊了聊水煮蛋,讓我去和朋友吃飯。我們討論了一下這個話題,你表示認同,提醒我下次注意安全。”
“……第叁天,那真是很開心的一天。我們晚上一起出門,去吃了壽喜燒。那條白裙子很襯你,真的特別好看。吃完飯,意外遇到美奈,又送她回家。你那時候心情不好,喝了點啤酒,突然開始說胡話,還主動親了我。”
“……我以為,你對我有好感,愿意看我一眼。”
“我沒有。”常慧粗暴地打斷他。
“嗯,沒錯。不過我那時候還不知道。”他垂下了頭,神情十分沮喪,“我以為你會跟我說清楚,至少會給我一個機會。但回家之后,你躲了我好幾天。那天半夜終于把你截住了,你又說喜歡成熟的,意思是我太幼稚。我軟磨硬泡,你才說會考慮一下……”
也許不清不楚的那個人并不是他。
常慧沉默了。
“然后就過了一晚上,你剛說完要考慮,不知道為什么,第二天又一個人去那么遠的山上。我找了你一天,你一個電話都不接,太陽都要落山了,才通過我的好友請求。”
他的聲音沙啞,越說越哽咽。
“你說淋了雨,走不動路了,在山里面,周圍一個人都沒有……我收到你的消息,當時都快被嚇死了……”
“我在那輛出租車上有多緊張,你到底知不知道?”
“你、你……”常慧傻眼了。她沒想到他會說這么多,“我……不是,你那天打車來的?那個距離得十多萬吧?……”
六位數的日圓,這對她來說簡直是天文數字。
“應該是吧,我不記得了。”陸秋名擠出一個笑,但看起來比哭還難看,“但后面的事我記得很清楚。我還要繼續說嗎?”
常慧從未見過陸秋名露出這樣的表情。他之前一直彬彬有禮,雖然有點神經大條,卻也保持了相對的分寸感。最近雖然天天撒嬌,鬧得她很煩。但總的來說,他沒做過什么錯事。
有時候他好像有些話想說,但她一拒絕,他也會識趣地閉嘴。
但現在,他身上好像纏繞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氣息。有不解,有憤怒,但更多的……好像是傷心。
“不、不用了……”被他這個狀態嚇到了,她慌里慌張,“不用說了……”
“不,我要說。那天在溫泉旅館,我已經跟你表明了心意。”他緩緩直起腰來,拉下褲子的拉鏈,“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我有自知之明。我只是想陪著你,你也沒有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