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早該想到的……你猜到真相了,對不對?”
“哪方面?”安室透挑了挑眉,拉開適合談話的距離,“關于西拉實則并未接受移植的事,還是朗姆借此蒙混組織中其他人的事?”
“它們明明是一件事。”久川埴一言難盡地說,“的確,那張ct照片是塞德十四歲時,我父親在筆記里留下的。內行人或許能看出不妥,但糊弄你們這些……”他頓了頓,“倒也足夠。”
安室透說:“在此前,朗姆從不在公共場合暴露真容。”
“因為他是個急性子,波本。會因為那種性格露出破綻,我想是遲早的事。”久川埴聳了聳肩,透過露臺的紗簾,看向大廳的內測——某個老頭仍在高調地侃侃而談。
他柔聲說:“做了一輩子副手,眼見組織山河日下,他自然要出此下策。再不爭權就來不及了……哼,膽子可真大。”
“也就是說,黑衣組織的首領,現在并不在這。”
“至少現在,是的。”久川埴抬起眼睛,看向安室,“更確切一點,沒有人知道他在哪,據說近兩年來,他都只與親信聯系。”
“包括你么?”
“他或許曾經想過施舍我那樣的殊榮,可惜,也許是因為我并沒有表現得太榮幸,所以被放棄了。”
久川埴回憶著,淺笑道:“不過,也是好事。”
安室透卻說:“你從最開始就不該答應。”
“哪那么容易。”久川埴垂眼,“boss的指派,組織的任務,還有這次,朗姆的工作也一樣,我根本沒有拒絕的權利。”
安室透搖頭,告訴他:“其實,每個人都有。”
“……什么?”
“每個人都有拒絕的權利,埴君。”安室透重復道,“每個人都有表達的愛憎、喜歡或討厭的權利。只是對你而言,運用它,或許還是件需要學習的事。”
“……”
“如果你想學習,我會很愿意教你。”安室透貼近他,他的目光像最醇厚的窖藏的烈酒。將酒杯擱在久川埴身后的露臺上,他蠱惑一般低語輕語,“而且,不夸大地說,類似的事我會很擅長。雖然經過了漫長的學習——拒絕,和讓人無法拒絕的能力——十分泛用,只需要一點點技巧,和一顆改變的心。”
他離久川埴太近,久川埴推了推他,將額頭頂在安室的胸前,嚅囁著:
“是么。注意,我要拒絕你了。”
“是么?”男人亦輕聲低喃,于是久川埴的臉被以極溫柔的力道扶起,發鬢被撥弄,他看清眼前灼灼的紫色瞳仁……然后可恥地承認,對方說的一點不假。
他真的沒法拒絕。
“我得說,這一點也不公平。”久川埴掀開眼瞼,不帶猶豫地,將整個自己送了上去,“知道嗎?你一開口,我就把什么情報都倒給你了,還莫名其妙得了個‘學生’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