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夸張點了吧!”他問,“組織在被你們顛覆以前,要先因為破產而解散了!”
“不至于。”安室透說,他的聲音飄飄呼呼的,偶爾還有風聲。
久川埴等了一會,又說:“你在外頭嗎?不方便說話?”
“不是。”安室透的聲音清晰了些,像是走到避風的地方。
“總之,我不可能給你批這個,醫療組的經費自己都不夠用呢。不過朗姆不管瑣事,他底下人估計不會駁你的。”
“那些無所謂。”安室透的底氣,大約來源于他打五份工的自信。久川埴這時有些后悔沖動地打了電話,冷靜一下回想他最初的反應——不像風聲,倒像在哭。
哭?久川埴問:“你在哪里?”
“外頭。”對方含混地說。久川埴頓時不知哪來的閑心,非想知道,不依不饒:
“外頭哪里?”
“……”安室透夸張地嘆了口氣,似乎思考了很久,對久川埴報了一串陵園的地址。
“……”久川埴不知該說什么,徒然與他無言相對。比起安室透以為的,他顯然知道太多,知道“降谷零“的命運,知道他的情誼與犧牲的友人;可他理解的卻又太少,以至于無意間觸及他的脆弱,自己卻渾然不知。
這天是伊達航的祭日,一名臥底決定去探望警校時的班長,卻發現他已殉職一年。
與之相比,自己又何德何能占據他的心神?
“我是不是、不該這時候找你?”久川埴小心地問,“對不起,我是不是,打擾你……”
“哈哈,不用大驚小怪的,蜜勒米爾。”反倒讓安室透來安慰他,“真的是公務,僅僅這樣而已。要不待會我去找你,正好有事要和你說。”
“你、你來吧。”久川埴吞咽一下,心道他又在叫他“蜜勒米爾”了。
“我就在診所,我會等你來的……波本。”
安室透風塵仆仆的走進來時,已經完全切換為“波本”該有的狀態了,他面目含笑笑里藏刀,看上去要多反派有多反派。
久川埴正在電腦面前頭痛,醫療組內哪哪都在出錯,到處都找他要經費,而他又不肯接著去做倒賣藥物的勾當,只能腆著臉問琴酒要錢。
琴酒倒是大方,只是這也非長久之策。至少在組織被端前,久川埴還想把手下人的工資打點妥當,否則可要出亂子的。
想著想著,他又嘆一口氣,一旁的愛美不知愁苦,沖著進來的人歡快撲閃翅膀,羽粉撒了一地。
安室透一看見它模樣,當即便笑了:“學舌是鸚鵡的天性,你總拘著它做什么。”
“那也得有命學啊。”久川埴懶懶地看他走近,拔掉愛美喙上的緞帶,嘟囔道,“什么都學可不行,上回琴酒來時,就差點拿它燉湯了……”
“哈哈,還有這回事。”安室透笑起來,用一根手指逗弄愛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