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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
戶部左侍郎劉文質是個從龍功臣,且直接將功勞立在了興武帝面前,所以興武帝對其非常了解,在京稱帝后更是親自將劉文質放在戶部僅次于二品尚書的高位。
如今劉家似乎牽扯到了一樁百姓官司中,興武帝很是在意,但他難得抽出空來陪伴五個孩子,興武帝不想掃孩子們的興,便若無其事地繼續帶著孩子們游逛南市,直到在一家酒樓用過午飯,一行人回了皇宮,興武帝才看向跟過來的御前侍衛:“人在宮里?”
“是,暫時扣在禁衛司。”
“帶過來。”
慶陽抓著她在南市街攤上親自挑選的一只木雕小鵝歇得晌,睡醒洗漱干凈了,慶陽抓起小鵝,想去找父皇玩。母妃每天都能見到,慶陽現在更喜歡黏著才回京城不久的父皇,而且父皇的力氣特別大,抱她很久都不會累。
麗妃想,今日興武帝閑著,又是疼女兒的,應該高興哄女兒,便讓乳母、解玉送女兒過去。
整個乾元殿都被一圈宮墻圍著,戒備森嚴,不過那是對外的,對內功的二妃與孩子們,興武帝早就交代過外圍的侍衛們不必阻攔,二妃與皇子公主們可以暢通無阻地走到乾元殿前,屆時宮人們通傳了,他再根據忙閑決定要不要見。
于是,慶陽順順利利地來到了乾元殿中殿。
剛進正門,就見院子里跪著三個人,其中兩個布衣男女緊緊地挨在一起,另一個穿綢緞的男人遠遠跪在另一側。
慶陽偶爾會見到被罰跪的太監宮女,這三人一看就是外面來的,慶陽覺得很新鮮,連解玉的勸阻都不聽了,一晃一晃地跑到前面,歪著腦袋去打量三人的模樣。
布衣男人、布衣女人都在哭,穿綢緞的那個半邊臉又紅又腫,嘴角還帶著血,目光閃躲地不敢看她。
慶陽莫名不喜歡這人,好奇地問布衣女人:“你為什么哭?”
這一問,女人哭得更兇了,撲倒在旁邊的男人懷里泣不成聲,布衣男人跟著哽咽,誰也沒有回答慶陽。
慶陽越發覺得他們可憐了。
突然,御書房里面傳來一聲怒吼:“你還敢狡辯,那是你兒子,他強搶民妻都已經半年了,你當爹的能不知道?”
“皇上,臣真的……”
“放屁,你明知故縱是罪,不知道親兒子欺凌百姓便是瞎了眼睛聾了耳朵,要么壞要么蠢,哪一樣朕都對你失望至極!”
“周敘,你帶他們父子去大理寺給朕好好地審,有半點沒查清你這個大理寺卿也不用做了!”
“臣遵旨,皇上放心,臣一定將此案查得水落石出!”
大太監何元敬送兩位臣子出來,這才發現站在王秀才夫妻旁邊的小公主,心頭一驚,加快腳步跑過來,彎著腰哄道:“殿下何時來的,有沒有受到驚嚇?”
慶陽搖搖頭,看向御書房的窗戶:“父皇生氣了?”
不等何元敬答話,興武帝健碩的身影也出現在了堂屋門前,劍眉緊蹙,眸光似冰,仿佛要將劉文質的背影射出來兩個窟窿,只是他的眼刀子還沒瞄準劉文質,先看到了幾步之外的小女兒。
對上女兒清澈懵懂的黑眼睛,興武帝眼角抽了抽,不知廢了多大勁兒才勉強扯出一個笑:“麟兒來啦?”
慶陽便丟下何元敬,抓住手里的小鵝跑向父皇。
興武帝看到那只小鵝,氣火又壓下一般,雙手托起女兒抱進懷里,對王秀才王柏父親道:“你們先去大理寺配合審案,等大理寺查清楚了,朕自會給你們夫妻一個交待。”
夫妻倆感激涕零地磕頭道謝。
看著這一幫子人隨周敘離開,興武帝抱著女兒進了御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