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層,公寓樓。
陳默靠在門后,一只手按著自已空空如也的胃。
那個名為“不死之身”的史詩級天賦,顯然沒能將他順便進化成辟谷的神仙。饑餓,像一團濕冷的、緩慢燃燒的火焰,在他的胃里灼燒,讓他無端煩躁。
繼續待在屋里,就得一直忍受這股火燒火燎的感覺。
下樓覓食,則意味著要穿過一些……小小的“麻煩”。
陳默的大腦只花了一眨眼的時間,就完成了這次利弊分析。
答案不言而喻,下樓才是唯一的出路。
他伸手拉開了房門,動作里沒有半分猶豫,像是去樓下便利店買包煙一樣自然。
門外,依舊是昨天被他一個哈欠嚇退的那些“老鄰居”。它們似乎已經徹底忘記了昨天的驚恐,一窩蜂地擠在狹長的走廊里,像一群找不到檢票口的劣質旅行團。
開門的聲響傳來,離得最近的那幾顆頭顱,如通上了發條的劣質玩具,“嘎啦、嘎啦”地轉了過來。渾濁不堪的眼球里,映出了陳默那張因為睡眠不足而顯得格外冷淡的臉。
“嗬——!”
短暫的死寂之后,是野獸出籠般的嘶吼。
一只沖在最前面的斷臂喪尸,奮力撲了上來,那張腐爛發黑的嘴張到了極限,對準陳默的脖子就啃了下去。
如果站在這里的是任何一個其他的幸存者,這電光石火的一幕,便是人生的終點。
陳默甚至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
更別提伸手去擋了。
“咔嚓!”
喪尸的牙齒,結結實實地嵌進了他的肩膀。
想象中血肉被撕開的濕滑聲響并未出現。
取而代之的,是一陣讓人腮幫子發酸的清脆崩裂聲。
那感覺,根本不像是咬在了人的血肉之軀上,倒像是啃了一塊外面裹著層硅膠的鈦合金。
那只喪尸的動作,僵住了。
它那點兒可憐的、早已退化的腦容量,完全無法解析這超出三界之外的“口感”。
它引以為傲的幾顆門牙,在這一次全力以赴的撲咬中,齊刷刷地崩斷,混著烏黑的唾液,叮叮當當地掉在了地上。
陳默的眉頭,微微蹙起。
倒不是因為疼,純粹是因為這喪尸的口水,把他的t恤給弄臟了。
他伸出一根手指,帶著點潔癖似的,戳在了那喪尸的腦門上,隨手一推。
那只還在懷疑尸生的喪尸,就像個被風吹倒的空心衣架,筆直地向后倒去,還順帶著砸翻了身后的一大片“通類”,在走廊里滾作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