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野繁小時候也經常會出現在犯罪現場,不過和這個孩子不一樣的是,他是跟在他父親后面進的,現場的警方人員都認識他,看見他在也不會多問,雖然沒有放任到讓他在現場亂跑的程度,但基本上有問必答。
他的父親倒是沒有想讓孩子繼承衣缽的想法,而且恰恰相反,在他媽媽的影響下,父親認為警察這個行業是很危險的,每天都伴隨著各種風險,一個不小心就是一個完整家庭的破碎,但星野繁自己感興趣,他也不會加以阻攔。
于是雖然媽媽不太贊同,但星野繁在從東都大學畢業后還是成功進入了警校,并以警校舉辦至那年最好的成績畢業,然后進入警察廳成為一名公安。
思及此,星野繁的眸光微微暗下。
他沒有后悔過成為一名警察,但每次回憶起某一些事時,總會質疑自己。
星野繁潛入那個如今已經覆滅的組織時,身份差點暴露過一次,那一次和普通的懷疑和調查不同,集團中的二把手為了保住自己搖搖欲墜的地位,想要將威脅利益的所有攔路虎通通鏟除,當時他雖然沒有拿到星野繁是臥底的準確證據,但卻巧合的抓到了他當時的聯絡人。
他的聯絡人是茶木教官的警校同期,一開始就看在茶木教官對他極為上心,為人敦厚善良又充滿正義感,過路的老人迷路的孩子都受過幫助,對于彼時的星野繁來說,比起聯絡人,對方更像是一個會拍著他肩膀讓他別太拼的親切大叔。
但就是這樣的人卻在星野繁面前被槍殺,干凈利落一槍貫穿太陽穴,尸身被丟進深不見底的東京灣,眨眼便被漆黑的水流吞噬再不見痕跡,只有水面殘留的血跡證明那里曾有人掉下去過。
他想尖叫著說不要,想彎下脊背求這些人別動手,但頂著大叔的目光,他說不出來哪怕一個字,像是一臺出故障的機器,設定的程序早就已經崩壞,但從表面上看不出來任何的問題。
直到二把手帶來的嘍啰出聲說他看上去好像真的不認識這個家伙,直到這荒唐的鬧劇終于結束,直到臺上的演員只剩下了一個人,星野繁才猛的回過神來。
如果不是他,是不是壓根不會出現這場鬧劇。
大叔的尸體沉進水底沒辦法撈起來,他沒有妻兒,父母也已經故去,要好的朋友也因為種種原因而先他一步離開,星野繁將他的衣物埋進地下,猛然意識到,以后這里只會有他一個人來祭拜。
“哥哥,哥哥——”孩子的聲音將星野繁飄遠的思緒拉回,那雙暖橘色的眼睛微微轉動,目光準確捕捉到出聲叫他的人,是剛剛的那個孩子。
星野繁回了下神,才出聲道:“怎么了。”
“這個警察叔叔有問題想問你。”江戶川柯南指了一下他身后的板寸警官,半是好奇半是擔心的看向星野繁,“哥哥你不舒服嗎?你的臉色好難看。”
星野繁看向男孩身后的伊達航,后者在江戶川柯南看不見的角度聳了聳肩,然后指著自己的臉眨眨眼笑了一下。
顯然是在笑明明年紀更大一點,卻被叫伊達航叔叔的孩子叫哥哥的事。
也用不著笑得這么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