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偶爾的一句失言,這句話便更可笑了,外祖父您不如問問母親,這些年她失言了多少次。”
“若是每一次,都能被稱為是失言,我都該好奇,母親是不是從小就沒好好學過說話。”
王延川聽完,勃然大怒:“荒唐!這話是你這個做子女的,應當說你母親的嗎?”
容枝枝素來是吃軟不吃硬。
見他這般,她索性端起了茶杯不咸不淡地道:“這些話,確實不是我這做子女的應當說的。”
“而是您二位應當去說母親的,只是你們不肯說。”
“卻偏偏要我來隱忍,我又是個脾氣不好的,自然也就直接說了。”
“你!”王延川被容枝枝氣到了,都是聰明人,他哪里聽不出來,容枝枝分明就是在罵他們夫妻教女不嚴?
分明就是在說,王氏不斷地胡說八道,都是因為他們夫妻不會教孩子,是他們王家沒有家教,才逼得她說出不孝的話!
李氏見夫君氣壞了,連忙拉了他一把。
王延川這才勉強忍住脾氣,沒有說出更難聽的話。
李氏扯起笑容,嘆了一口氣,與容枝枝道:“唉,你也知道的,你母親是我們的獨女。”
“我們想著,有我們為她兜底,她又嫁給你父親這樣出眾的人,一輩子是不會吃什么苦的。”
“便也一直十分由著她的性子,這才叫你一個晚輩,看起我們祖輩的笑話了。”
容枝枝倒也沒想到,自己這個外祖母,竟然能讓自己一步。
按理說,像他們從前的身份,還有對方的輩分,也應當是與外祖父一樣,說話的時候高高在上才是。
怎會被自己冒犯了,還好言與自己說話?
因此,她倒也緩了幾分面色,看了一眼仆人:“叫小廚房做些京城時興的糕點送來,給外祖父和外祖母用用,記得軟糯一些。”
仆人:“是!”
李氏笑著道:“你有心了,我與你外祖父在外地多年,也確是許久沒有用過京城的糕點了。”
每個地方都有時令的食物和花草樹木。
許多東西短時間都是運不到外地的,到了之后就不新鮮了。自然的,他們在外地吃不著京城的糕點,倒也不是一句假話。
容枝枝也順勢道:“您二位回京,倒也不妨多玩幾日,想吃什么用什么,我都會著人安排。”
“我近日里養胎,身子也不是很好,那些煩心的事,實在是不想聽。”
“兩位長輩來了京城,還親自來看我,想來也是疼我的,既如此,也當是理解我的。”
這言下之意么,便是他們在這里吃喝可以,自己都會好好招待,但如果是要談王氏的事,她是不伺候的。
李氏嘆了一口氣,拉著容枝枝的手道:“枝枝啊,外祖母與你說一句掏心掏肺的話。”
“其實你母親如今也沒什么要求你的,她自己有優渥的生活,養老也是世澤這個兒子的事兒。”
“但她還是惦記著你,希望得到你的原諒,這豈不是說明,她當真是知道自己從前做的不對,也當真是在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