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蘭妮靜靜地等待著埃倫平復情緒。
她伸出手,搭上埃倫的手臂。
“奧哈拉夫人。我知道你現在的感受。我真的知道。”
“北佬打進亞特蘭大的那天,也是我生產的那天。我那時真的以為我要死了。”
“但我沒死。而且,當我清醒過來時,一切都變了。真的一切都變了。”
她和埃倫以一種互相舔舐傷口般的姿態依靠在一起。
她們曾經只是點頭之交,但在相似的遭遇下,共情的力量讓她們的關系迅速拉近。
“我一直在問我自己。為什么不死了呢?為什么不在生產中死了呢?為什么不在炮火中死了呢?我的丈夫死了,家被毀了,除了我的孩子外我一無所有。”
“我活下來了,但我只是斯嘉麗她們的累贅。”
“這真是……太難熬了……太難熬了……”
“但是……”梅蘭妮說,“有人希望我們活下去。”
“斯嘉麗和塞西莉亞,她們希望我們活下去。”
對于像梅蘭妮和埃倫這樣的人來說,她們的觀念與生活方式,不一定是最有利于自己的。
但一定是她們所能想到的最高尚的。
梅蘭妮和埃倫也許會在未來找到屬于她們自己的人生方向,但此時此刻,她們需要被需要的感覺,它給她們堅持下去的力量。
“你的女兒馬上就要回來了。”梅蘭妮說,“您可以好好看看她現在的樣子,不是以審視的眼光去看。”
“斯嘉麗的雙手上全是血泡,她每天都在干最苦最累的農活。她不再養尊處優,但她現在依舊是一個高尚的、了不起的人,沒有辜負您的教育。”
“她的行為可能無法被塔拉的大部分人理解,因此她需要你的支持。奧哈拉夫人,你的女兒需要你。”
梅蘭妮言盡于此。
她不知道這段發自肺腑的話能不能平復埃倫的情緒,她希望自己做到了。
塞西莉亞來敲門,隔著門說她看見斯嘉麗回來了。
梅蘭妮慢慢松開埃倫,起身離開。
塞西莉亞站在門口緊張得團團轉。
“怎么樣?怎么樣?”塞西莉亞說,“祖母她情緒還好嗎?”
“比剛醒時要好一點。”梅蘭妮說,“放心吧。等她看到斯嘉麗,她不會舍得責備的。”
“斯嘉麗現在依舊是個高尚的、了不起的人,我相信奧哈拉夫人會為她驕傲。”
“高尚”的描述讓塞西莉亞卡了下殼,她哽住一會兒,然后點頭表示贊同。
“……沒錯,沒錯。”
塞西莉亞感覺梅蘭妮的勸導方向可能有點偏移。
但算了,先過了今天這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