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看見的地方,秦溫妤的手慢慢攥緊,指甲幾乎嵌進了肉里。
她知道,都不用今天過后,自己就會成為全京城的笑柄。
現在她倒是不擔心自己的嫁妝里會有那個玉璽了,因為商鶴卿既然敢開,就肯定有所準備。可是當著這么多人的面開新娘子的嫁妝,這對新娘是何等的羞辱?
全京城會怎么看自己,看秦府?公婆又怎么會看自己,自己還能在商府里有立足之地嗎?
這已經不是秦家帶給兩家的羞辱,而是在羞辱自己!
這怎么和她想得不一樣啊?
劉府尹得了商鶴卿的話,向他頷首,然后一揮手,跟在他后面的順天府的府丞頓時沖到秦溫妤的嫁妝箱子面前,默念了一聲“抱歉”,便拿著隨身攜帶的鐵絲撬開了那些箱子。
他們倒還算是下手輕的,沒有亂翻也沒有用很大的力氣,畢竟這是人家姑娘的嫁妝。
其他賓客興致滿滿地看著發生的這一切,還對秦溫妤的嫁妝發出種種評價。
秦溫妤聽著那些扎心的話,終于再也忍不了,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商府這邊的鬧劇在有心人的傳遞下,竟也傳到了肅國公府這里,不過這時葉容九和林紜早拜完天地送入洞房了,只留葉容九在外招待賓客。
不過葉容九冷著一張臉,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對這場婚事不是很滿意,倒也沒有人上趕著觸他霉頭敬酒。
林紜還蒙著蓋頭,坐在婚床上百無聊賴。
酒兒站在她身邊,小聲道:“小姐,這……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明日怎么辦呢?”
林紜輕笑一聲:“不用等明日。”
酒兒一愣,隨即臉色更苦了:“萬一國公爺和國公夫人因為此事厭棄了小姐怎么辦?奴婢看世子也不是很喜歡小姐的樣子。”“酒兒,事在人為。”林紜的聲音很輕。
“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
葉容九毫不意外地得到了在秦溫妤的嫁妝中什么都沒搜到的消息,讓他有那么一瞬間懷疑自己是不是太相信林紜了。
不過這個念頭只閃過一瞬,很快他就面對起了有些消息靈通的賓客。
在對面有意無意地暗示下,葉容九神色淡淡,道:“既已入我國公府的大門,就是我國公府的人了,無論是誰。”對方碰了個軟釘子,只好訕訕地坐了回去。
可是肅國公和國公夫人不這么想,夫妻倆急急忙忙把葉容九叫走。
葉容九比這兩人想得要冷靜,國公夫人一愣,隨即恨恨道:“我兒,你放心,這件事他們秦家定沒有什么好果子吃!”“娘,沒事的。”葉容九還穿著喜服,神情無悲無喜,“既然已經拜過天地,那這位表小姐就是我的妻子了。”
“可是……”國公夫人還想在說些什么,葉容九搖搖頭:“娘不是一直想讓我娶妻嗎?娶誰不是娶呢?”
國公夫人一時失了言語。
肅國公沉著一張臉:“這是公然在打我葉家的臉,不可能就這么算了。”葉容九的臉色終于出現了一點變化:“那么,還請父親和娘,不要因為此事遷怒于她,她是無辜的。”
說這話的時候,葉容九都覺得自己瘋了。
明明應該把過錯都推到林紜身上,為什么他要為林紜開脫?
大概是怕林紜給他全家下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