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兒,既然這次回來了,就留在京城吧。”
鎮北王府的正堂內,林成虎端坐主位,身著蟒袍,語氣中盡是威嚴。
他的手指有節奏的輕叩著檀木扶手,語氣溫和得仿佛真是位慈父。
“北疆苦寒,你也歷練夠了。”
“為父在兵部有些舊交情,正好京畿巡防營缺個副統領……”
林程延一襲玄鐵輕甲立在堂中,聞言唇角微勾,露出個似笑非笑的表情。
他指節在佩刀吞口處摩挲,甲胄隨呼吸發出細碎的金屬碰撞聲。
“副統領?”
林程延忽地笑了,笑意不達眼底:“王爺覺得,末將配得上?”
“你這是什么態度?”
“區區一個千夫長,莫非還嫌職位低微?”
“你這孩子,立了些小功便不知天高地厚,年輕人有銳氣是好事……”
林成虎的眉頭幾不可察地一皺,但很快又舒展開來,帶著些許和熙的神色,語氣中多了幾分敲打。
眼瞧著父子二人之間的氛圍不太對,一旁的王妃徐氏輕撫茶盞,溫聲道:“延兒,你弟弟身子弱,這次慶功宴……”
“母妃是想說,讓我把軍功讓給弟弟?”
林程延平靜地瞥了她一眼,語氣中無悲無喜。
“什么叫讓?”
林成虎猛地拍案,怒聲呵斥道:“你頂著林家世子的名頭參軍,軍功本就該是林家的!”
隨著林成虎話音的落下,林程延指節無意識摩挲著腰間橫刀上的血槽,眼神中流露出幾分說不出的好笑。
匈奴單于親率三萬鐵騎圍攻雁門關時,也是這般施舍的語氣勸他投降。
而這把刀,曾飲過匈奴單于親衛的血。
“王爺覺得,我這五年在軍中,能立下多少軍功?”
他的目光掃過眼前二人,似乎是在思索著什么一般。
林成虎嗤笑一聲,微微頷首開口說道:“撐死不過斬首二十級,當個千夫長頂天了!”
“你有幾斤幾兩,我這個當爹的最清楚。”
“明日就去兵部把軍功記在你弟弟名下,再教他些戰場上的事……”
“若我不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