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自己稍微收拾了一下之后便前往了張輔的住所,一路上我也在問這個傳令兵,張輔安排見我的時候是否有什么怪異的表情或者思緒之類的,但是回答我的都是一句話,毫無波瀾。
由于摸不清張輔傳我見面究竟是什么意思,所以說我也做不了太多充足的準備。到了張福所居住的地方之后,我稍微整理一下自己的行裝,隨后大步邁入府內(nèi),不管他今天準備與我怎么對話,我也不怕他,因為我現(xiàn)在差不多是破罐子破摔的狀態(tài)了。
“哈哈哈哈,安如,你這一覺睡得可夠久的,我一大早就想約你見面,但是叫了許多人來查看,都回復你還在睡覺,這一覺可是睡得舒服吧。”
見到張輔之后,他特別熱情的攬著我的胳膊。走入廳內(nèi)。言語間不像是上下級的關系,反倒是朋友之間的問詢。
“回英國公的話,小子這一覺睡得也算是踏實,這么久以來也算是睡得最舒服的一次,當然如果你們不來的話,我會睡得更舒服。”
我已經(jīng)厭煩了與他們虛假的交流,對于我而言,這些大領導不再是值得尊重的長輩,更像是操縱一切的人。
"你這小子說話真是有趣,我聽起來怎么感覺那么刺耳呢怎么回事?這里的生活讓你不滿意嗎?有什么事情你覺得無法解決的,盡管告訴我,我會幫你解決,但千萬不要發(fā)脾氣,畢竟我們正在經(jīng)歷一場大戰(zhàn)。"
張輔喝了一口茶后,語重心長地勸告我。然而,我總是覺得他這樣做非常虛偽。他并不是真正關心我,而是擔心我這個棋子過早地失去作用。
"回英國公的話,末將沒有感到絲毫委屈,也沒有任何想要改變的地方。最近的煩惱只是覺得戰(zhàn)事太過拖延罷了。"
其實我一直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不想與他們發(fā)生太過于正面的交火,可是說出來的話總是這么讓人感到有刺。
“老夫懂你的意思了,你是不是想快點結束這場戰(zhàn)爭,然后班師回朝,獲得自己那一份功名,放心,有老夫以及武安侯在,誰也奪不了你的這一份貢獻。老夫知道我們來了之后,開平城很多事情不能以你為尊了,你的權利會被大大的減少,但是放心有我們在,你斷然不會吃虧,你現(xiàn)在是我們整個武將的頭頭,我們已經(jīng)垂垂老矣以后咱們這些兄弟都得靠你吃飯呢!”
“喲,那小子就在這里謝謝英國公吧,謝謝你們理解我,謝謝你們愿意為我爭取功名,謝謝啊。”
我拱手拜謝之后便準備離開此地。在這個時候我沒有太多想要跟張輔交流的東西。既然原來的交情都是虛假的,那我何必還在此刻拉上臺子唱戲呢?
“李安如,說你究竟是何意思?從剛剛到此之后,你說的話永遠是夾槍帶棒的。按年齡來說,老夫是你的長輩,按軍齡來說,老夫是你的上級,莫非你對老夫就沒有一絲敬畏之心嗎?還是說你來了開平城之后跟朱高煦混久了,不把我們這些武勛放在身上,想要另謀出路了?”
張輔終于是忍不住自己的心中怒火向我發(fā)問。
“英國公,您瞧瞧,您再怎么尊貴,說到底也只不過是臣子罷了,漢王殿下的名諱也是你能夠叫的嗎?我不知道你們這群武勛最終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但是請你們不要再把我當一個提線木偶一般的操控。
我自上朝堂之后,所有的建議,所有的堅持都是為了大明千秋萬代掃平北方障礙之后,大明能夠海晏河清,吏治清明,百姓安居樂業(yè),而不是讓你們繼續(xù)建功立業(yè),滿足你們的利益。這不是我的初衷。
如今還是掀起了北伐之浪潮,大軍也駐扎在了前線,你們也來到了這個地方。英國公,末將并沒有對不住你們,你們想讓我作為一個棋子在朝堂上攪的天翻地覆,最后達成你們的目的。我做了,如今你們已然身處前線了。接下來不出意外的話,大戰(zhàn)結束之后,你們會更加的尊貴,在朝堂上很多時候你們都能說一不二了。
但是我呢?我只是你們一枚棋子罷了,我只是你們推在表面替你們沖鋒陷陣的一個隨意可以丟棄的棋子。沒關系,我認了。可是你們別太過分。你們的主要目的是為了自己的家族越來越鼎盛,我不一樣,我只是想讓大明北方再無戰(zhàn)亂之災,我們的初衷不一樣,但我們目的是一樣。所以你們好好的做你們的事,我也會努力讓這場戰(zhàn)爭變得更好,只不過你們別再要求我什么了,我累了,我不想跟你們有過多的糾纏。
你們是老狐貍,而我只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子罷了,我也沒有太多的資本讓你們對我如此的重視。”
我很難過,我也很氣憤,所以我歇斯底里的向張輔怒吼出了這一番言論,其實按照我本來的想法,我是準備悄摸的,將各種不滿放在自己的心里,明面上配合他們進行這場大戰(zhàn),在大戰(zhàn)之后河歸河,路歸路,橋歸橋。但是看到他那副模樣,我實在是無法忍受,也許是因為我年輕氣盛,也許是因為我的社會經(jīng)驗不足,我直接把那些被大家默默認可、隱藏在暗處的事情擺到了桌面上。
果然,當張輔聽到我說的話后,原本溫和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下來,他的眼神不斷地四處游移,手中握著的茶杯也開始劇烈顫抖。我知道,我這番言辭已經(jīng)觸碰到了他們的痛點,同時也意味著我識破了他們所有的計謀。對于他們而言,甚至可以說對于所有的上位者來說,這都是難以接受的事實。
上位者們永遠不會想到,他們手中的棋子居然會有一天理解他們的意圖,并與他們發(fā)生正面沖突。這就如同養(yǎng)蠱一樣,一旦反噬,那種痛苦和難受簡直難以言喻。
“混賬!李安如,老夫忍你很久了。你所做的每一件事情基本上都沒有拿我們當一回事。你以為自己很重要嗎?就算你手中持有文皇帝的虎符又如何?文皇帝現(xiàn)在在哪里?文皇帝現(xiàn)在在陵寢里面。你有何資格與老夫平等對話?
昨天晚上你掌摑保定侯,我與鄭老大人已經(jīng)對你非常寬容了。今日你還敢在老夫面前大放厥詞。你究竟想做什么?如此大的膽量,老夫怎敢讓你久居于朝堂!等你得勢之時,不得是我們武勛的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