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空尚未破曉,周南茉便被外面找茬的聲音吵醒,掀開床簾:“外面什么聲音?”
“回小主,是梅貴人派人過來讓您過去請安,奴婢讓綠茵在外面攔著,小主可要過去?”
“若是不過去的話,奴婢便找個由頭把她打發走。”張錦棉聽見床上傳來動靜,立即驚醒,點亮油燈,把床簾掛好。
“去吧,老是躲著也不是個事,梅貴人本就是無事攪三分的主。”
“是,奴婢這就去回她,讓他們先安分一點。”
“嗯。”
張錦棉快步出門,對張牙舞爪的宮女笑道:“小主正在洗漱,還請姑姑稍等片刻。”
“那可快點啊,可不能讓我家貴人等急了。”
對方垂下欲想往綠茵臉上扇的手,傲慢白她一眼,不耐煩催促道。
“是。”
目送對方回去,張錦棉幾人立即端著熱水進屋,伺候周南茉洗漱,吃了幾塊點心墊腹,在對方三催四催下,動身過去。
天上星稀明亮,月亮高懸,蟲鳴聲顯得有些呱噪,想看清腳下的路,還需要宮燈照亮。
所以過去后,如預料之中那般,吃了一個閉門羹,享受下馬威之力。
只見梅貴人房門緊閉,內里傳不出一絲動靜來,門邊站有催促自己過來請安的小宮女,她眼睛都快長到頭頂上去了,用鼻孔看人:“貴人尚未起身,還請小主稍等片刻。”
“就跪在房門前,靜等貴人起身傳召吧。”
張錦棉氣不過:“你……”
剛出聲就被周南茉拽住手,她黝黑的瞳孔,好似在醞釀一場狂風暴雨,寂靜冰冷,莞爾一笑:“姑姑說笑了,貴人尚未起身,你就三催四請,讓我過來給貴人請安。”
“而且眼下明顯不是請安時間,更何況我此時是奉皇上口諭養傷,預備侍寢,你竟敢假借貴人之名,磋磨我,是想阻攔我給皇上侍寢,公然違抗圣旨嗎?”
“還是說,這就是梅貴人的意思?她想……”
“你別胡說八道,我家貴人才沒有違抗圣旨,卑微者向位高者行禮問安,實屬正常,你這是在強詞奪理。”
話音剛落,就被帶著掌風的巴掌抽在臉上,江白反應速度極快,順腳踹在她小腿上,直接把人踹得摔跪在地,疼得面目猙獰,張口嘶吼,卻擠不出聲。
周南茉揉了揉打疼的手,面上笑意不減,提高音量道:“你我之間,我尊你卑,看見我,你不曾行過禮,言語毫無敬畏之心,也無尊重。”
“總是你啊我啊的,竟然不知身為奴才,跟主子說話時,要自稱奴婢。”
“而且膽敢假借梅貴人之名,狐假虎威,捉弄于我,你說你該當何罪?”
房門緊跟尾音而開,露出早已穿戴整齊勃然大怒的梅貴人身影,她猩紅的雙眸,好似有一團熊熊燃燒的烈焰,對著周南茉步步緊逼:“是我讓她去請你過來,難不成,你連我也要打?”
“她卑你尊,那你我之間,誰尊誰卑?”
方才響亮的耳光,梅貴人感覺抽的不是宮女的臉,而是自己的臉。
“婢妾不敢,您貴為貴人,品級自然在婢妾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