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遠良放緩語氣:“這次要回那么多欠債的,多的有上萬兩,少的也有幾百兩,十好幾家啊,一定有心生記恨的,查也無從查起。”
“那二叔覺得該怎么辦?”謝棠問。
謝遠良摸了摸胡子:“先前要賬說的是用于軍營,現在燃眉之急解了,我覺得還是恢復到以前那樣,保證平安無事。”
“哦,二叔是說我們還得乖乖被人家威脅,繼續讓他們白吃白拿?”
謝遠良嘆氣:“這不是沒辦法的事嗎?總比天天被砸好吧?”
“好,好主意啊。”謝棠險些氣笑,“二叔,您可是個四品官呢?我爹給這些人記賬也是為了二叔吧?結果出了事您這個大官一點事兒都辦不了,只會讓我爹吃啞巴虧,還得花錢消災?!”
被一個小輩當眾訓斥,謝遠良臉色是又羞又怒,他看著謝棠身邊的定王才強忍著沒拍桌子罵人。
“阿棠,話怎么能這么說?這些人沒一個身份簡單的,一個個查過去只會全都得罪,那到時候生意才是真做不下去。”
“是嗎?”謝棠冷笑,“敢情我爹這么多年出錢籠絡的關系全是假的啊,還沒用上他們什么呢,先被他們給坑害了,人家打了一巴掌,我們還得笑嘻嘻的把另一邊湊過去,我們謝家人都是賤骨頭不成?!”
“謝棠!”謝遠良一張臉氣的煞白,“你,你簡直口無遮攔!”
“謝大人。”宋雁亭睨了他一眼。
謝遠良一口氣差點沒憋死,他急急的喘了幾口:“王爺,我這都是為了大局考慮,我好歹也是她的長輩呢,她這,簡直不成體統。”
“謝大人,聽說令千金就快和太子喜結連理了,太子現在又是監國,天子腳下鬧出這種事,于公于私他都不該置之不理吧?”
謝遠良為難道:“這不是還沒過門嗎,再說殿下每天日理萬機的,也不好因為這種小事叨擾。”
“那是,二叔家的事都是大事,我剛進定王府的門三天,就能開口讓王爺把堂哥調回京,我爹的鋪子都被人砸了,也不配您在太子跟前提一嘴。”
謝棠今天是一點不給他留情面,本來月事來了情緒就不好,加上日積月累的被當冤大頭,謝棠覺得這事兒不鬧開就永遠沒個頭兒。
“呦,本宮來的不是時候了?”堂外慢悠悠的踱步進來一個人,正是一身私服的宋睿。
“太子殿下?”眾人忙起身行禮,唯有宋雁亭沒動。
他不僅沒動,還握著謝棠的手腕沒讓她起身,他是南盛最年輕,也是最戰功赫赫的王爺,除了皇上皇后,他不必向任何人行禮。
“王兄和側妃特意為這事兒回來的?”
宋雁亭沉聲開口:“要是有人能解決,本王也不用跑這一趟。”
宋睿面上不變:“這是挺不好查的,不過本宮已經交代下去了,謝伯伯不用著急。”
謝遠舟簡直受寵若驚,他這身份別說只是謝蕓的大伯了,就是謝遠良也當不起這一聲:“這草民可不敢當,殿下能費這個心就夠了,也不指望真能抓到。”
“殿下快坐。”太子竟然能為這點小事親自跑一趟,謝遠良臉上都有光,剛才還氣的七竅生煙,這會兒只剩春風得意了。
“不了,本宮也不單單是為這事兒,今天不是乞巧節嗎,本宮訂了游船,本想邀請謝小姐的,既然王兄和側妃也在,不如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