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聽著,后背滲出一層冷汗。
她看著那堆被查出來的偽劣材料,既感到一陣后怕,又慶幸自己的堅持沒有錯。
警察將所有可能涉及更換材料的人都帶到警察局文化。
尤其是作為材料采購和施工負責人的安畢懷。
但面對警方的正式問詢,安畢懷矢口否認自己經手過這些仿冒品。
他甚至一口咬死自己從研究所那邊收到的就是這些東西。
“警察同志,我是冤枉的!”問詢室里,安畢懷極力為自己辯解,“材料入庫的時候,包裝、單據都對得上,我怎么會知道里面是假的?這肯定是源頭的問題,是不是他們研究所發貨的時候就發的是假的!”
他試圖將臟水潑回到陸恩儀身上。
然而,負責的警官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繼續問道:“負責運送這批材料的司機聯系方式有嗎?我們需要核實運輸過程。”
安畢懷連忙點頭,將一個手機號碼報了出來。
一名警員立刻當場撥打了過去,然而,電話聽筒里傳來的,卻是冰冷的系統提示音:“您好,您撥打的號碼已關機……”
警員不死心,又換了另一個號碼嘗試聯系物流公司,得到的結果卻是負責該批次貨物運送的司機,在昨天完成這趟運輸后,就以家里有急事為由辭職了,現在誰也聯系不上他。
線索在最關鍵的地方斷了。
沒有了最直接的人證,工地上的輿論風向開始變得微妙。
一些原本保持沉默的工頭和小組負責人,開始旁敲側擊地附和安畢懷的說法,堅稱他們從卡車上卸下來的就是這批材料。
一時間,流言四起,矛頭直指研究所,甚至有人開始陰陽怪氣地質疑,是不是研究所搞“材料兩賣”,看他們是施工方不懂行,就拿假貨來糊弄。
謊言重復千遍,便有了蠱惑人心的力量。
在輿論壓力和安畢懷的不斷攀誣下,警方不得不將陸恩儀也帶回局里,進行例行問話。
審訊室里,明晃晃的白熾燈毫無溫度地照在臉上,刺得人眼睛發疼。
陸恩儀坐在冰冷的椅子上,看著對面神情嚴肅的警官,有一瞬間的恍惚。
這一幕,何其相似。
就好像時光倒流,回到了安煙變成植物人,她被所有人指認為兇手的那一天。
同樣的審訊室,同樣的孤立無援,同樣的百口莫辯。
只是,這一次,一切都不同了。
與安家人的這場博弈,她不再是那個只能被動承受傷害。
如今的陸恩儀,已經強大到足以親手鑄造自己的鎧甲。
“警官,我們研究所的所有材料出庫,都有嚴格的流程和監控記錄。”她開口,聲音冷靜而清晰。
她條理分明地提供了研究所倉庫出貨區的完整監控視頻,畫面清晰地記錄了貨真價實的特種材料被裝上指定貨車的全過程。
“并且,”她補充道,“為了防止技術外泄和惡意仿造,我們研發的每一卷特種材料上,都有肉眼難以察覺的微縮鐳射編碼,相當于它們的‘身份證’。我申請對現場封存的那批偽劣材料進行編碼檢驗。”
警方立刻采納了她的建議。
然而,技術人員用專業設備對那批假貨里里外外檢查了數遍,都未能找到任何編碼存在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