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恩儀什么都沒說。
她甚至連問都懶得問一句。
可恰恰是這份平靜,讓商奶奶心中的擔憂達到了頂點。
“她什么都沒說,才是最可怕的。”老太太看著自己的孫子,眼神里是深沉的憂慮,“執聿,你跟恩儀結婚這么多年,還不了解她嗎?她其實是個骨子里很果斷的人,一旦決定要做什么事,就絕不會拖泥帶水。”
“我怕她會因為安煙的事,徹底寒了心。到那個時候,說不定她真的會一聲不響地離開你。”
商執聿下意識地排斥著這種可能,眉頭緊緊皺起,目光穿過花園里的人群,定定地投向遠處那棟安靜的主樓書房所在的位置。
“不可能。”他低聲對商奶奶說,語氣里帶著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僵硬。
話音未落,他徑直邁開長腿,朝著書房的方向走去。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藤椅上的安煙,盈滿天真笑意的眼眸深處,快速地劃過一抹陰沉不悅。
書房里,陸恩儀聽到了敲門聲。
抬起眼,便看到商執聿推門而入。
他徑直走到她對面的沙發坐下,深邃的眼眸幽沉地盯著她,帶著她讀不懂的探究。
被他這樣沉默地注視著,陸恩儀只覺得心煩意亂。
她合上手中的書,冷淡地開口:“如果沒什么話要說,就別來打擾我看書。”
她的疏離像一堵墻,讓商執聿準備好的說辭都哽在了喉間。
他沉默了片刻,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開始解釋:
“安煙她……現在記憶不完整,情緒也不穩定,她信任的人不多。所以,我最近會常去醫院看她。”
“你不要多想。我一直都只把她當成妹妹看待,雖然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但從沒有過男女之情。”
這番解釋,蒼白而又熟悉。
“知道了。”陸恩儀的回答平靜無波。
又是“妹妹”。
她心里泛起一絲嘲諷。
這種不便公開又難以割舍的感情,最終似乎總能找到“兄妹”這個冠冕堂皇的借口,她早就見怪不怪了。
她的反應太過冷靜了,冷靜到近乎漠然,仿佛他解釋的只是今天天氣如何。
商執聿心中的不安驟然擴大。
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