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今到底還是心軟了,重新回到病房。
然而,陳渝根本沒在床上好好待著,一條腿打著石膏,正單腳勉力站著。
他冷著一張臉,正對試圖勸阻他的護士不耐煩地說道:“我說我要出院,你聽不懂嗎?”
護士一臉為難:“先生,您的傷口還需要觀察,現在不能……”
“我的身體我做主!”他固執地打斷,眉宇間滿抗拒。
就在這時,他抬眼看到了門口的許今,聲音戛然而止。
許今板著臉進去:“陳渝,你別鬧,老老實實在這里待著養傷。”
陳渝那張因疼痛而慘白的臉上,瞬間露出孩子氣的執拗:“那你陪我,我就待著。”
“……”許今簡直要被他氣笑了,“你幾歲了?”
“你陪不陪?”他不依不饒,眼睛里帶著狡黠的期待。
許今終究是拿他沒辦法,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下不為例!”
得到肯定答復的陳渝,眼底的陰郁一掃而空,嘴角忍不住向上揚起,露出一抹得逞的竊喜。
他很快又換上可憐兮兮的表情,捂著肚子賣慘:“許今,我一下飛機就趕來找你,折騰到現在,還沒吃飯呢。”
“等著。”許今沒好氣地丟下兩個字,轉身走出了病房。
她打算去醫院樓下的小超市隨便買點吃的,出門時卻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那個在酒吧里讓她印象深刻的鼓手。
他穿著簡單的黑t恤和牛仔褲,身形清瘦,氣質冷冽,與醫院嘈雜的環境格格不入。
許今幾乎是下意識地追了上去,笑著打招呼:“嗨,好巧啊,你也來醫院?生病了?”
鼓手聞聲回頭,看到是她,眼中閃過訝異,但很快又恢復了那副冷淡疏離的樣子,搖了搖頭:“復診。”
顯然沒有多談的意思。
可許今的好奇心已經被勾了起來,她眨眨眼繼續追問:“我還沒問過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沒有把名字告訴萍水相逢的人的習慣。”他冷冰冰地回絕。
“哎,我們都第二次見面了,怎么能算萍水相逢呢?”許今的笑容狡黠,“況且我只是問個名字,又沒跟你要聯系方式,對不對?”
她見對方不為所動,索性大方地伸出手,自我介紹道:“我叫許今,許可的許,今天的今。作為禮貌,你也該交換一下你的名字?”
鼓手垂眸看了眼她伸出的手,并沒有握,只是薄唇輕啟:“阿木。”
話音剛落,“叮”的一聲,電梯門開了,他徑直走了進去,再沒看她一眼。
電梯門緩緩合上的,陸恩儀和商執聿的身影出現在走廊盡頭。
他們剛好看到許今對著電梯門,臉上還帶著幾分未散的笑意。
陸恩儀一眼就認出,剛剛走進電梯的男人,正是酒吧臺上和許今配合默契的鼓手。但她也沒有多問,關切地看向好友:“陳渝怎么樣了?”
“骨折,醫生說要留院觀察幾天。”許今嘆了口氣,隨即目光一轉,落在了商執聿身上,帶著點不懷好意的試探,“商總,不介意照顧你兄弟幾天吧?”
商執聿挑眉,想也不想地拒絕:“介意。不是我把他弄骨折的。我要陪我太太,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