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夯聽話的走回老太太床邊,老太太又躺回床上,閉上了眼,就當做聽不見一樣,任麗麗一個人叫罵。
大夯則坐在老太太床邊,瞪著一雙牛眼,直勾勾的看著麗麗,不知道心里在琢磨什么。
王家有卻躺在床上,只當作看熱鬧似的,看著麗麗瘋狂的舉動。
小郝卻躺在王家有床頭下的折疊床上,連翻身都沒有,自顧自的睡著覺,甚至還打起了呼嚕。
麗麗見屋里人沒有人再搭理她,就罵起了醫院,“這是什么破醫院呀?還大言不慚的叫什么人民醫院,死了人了都沒有人理,配叫人民醫院嗎?這醫生護士的還自詡什么白衣天使,這住在醫院里,都管什么呀?什么也不管!這人都不能下床了,也不派個人管管拉屎撒尿呀?”
這寂靜的夜晚,麗麗的喊聲,顯得非常的高亢嘹亮,估計整棟樓,都能聽到她瘋狂的叫罵聲,但沒有一個人推門進來,問問到底是什么情況?就連值夜班的護士,王家有都沒有見到一個人,過來制止麗麗吵鬧的。
麗麗罵了半天,見沒有一個人搭理她,竟突然停止了叫罵,哭泣了起來,連王家有也懷疑,這個麗麗是不是有什么精神錯亂一類的疾病啊?怎么情緒變化這么激烈啊?
只聽麗麗一邊哭一邊喊:“劉姨,我知道錯了,您進來幫幫我好嗎?”
“不幫,你這個人,心眼忒壞,我這個人,心眼又太傻,我怕進去,再被你坑一次。我就在這門口坐著,誰要進去,我都給擋著駕,省得讓你這狐貍精再禍害別人。”老劉隔著門,在門口大聲的說。
“劉姨,您進來,我給您賠禮道歉了,都是我不對,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就原諒我這一回行嗎?”麗麗哭著哀求道。
“你不用求了,我再也不會相信你了。”老劉冷冷的說著,隨后,“踢踏”“踢踏”的腳步聲,老劉好像離開門,走遠了。
麗麗失望的坐在床上,那梨花帶雨的神情,是那樣的無助,那樣的楚楚可憐,王家有不由得心顫抖了一下,動了惻隱之心,但他很快就告誡自己:“千萬別被這個女人的表像給欺騙了!這個女人,簡直就是戲精上身,要哭就哭,要笑就笑,演得跟真的一樣。可她做出來的事情,卻實在太讓人心寒呀!”
王家有干脆轉過身子,免得看到她那可憐的樣子,自己再哪根弦搭錯了,同情心泛濫,再犯下不可饒恕的錯誤。
大夯看來遠沒有王家有的定力,他遲疑著站起了身,剛想走向麗麗身旁,給她溫柔的安慰,身后的老太太卻突然睜開了眼睛,那雙老眼,在慘白的燈光下,閃著爍爍的寒光,“你想干什么?”
老太太冰一樣寒冷的聲音,震得大夯那健壯的身體一顫,又乖乖的坐回了床邊,“不干什么,我活動活動身子。”
大夯顫抖著聲音,掩飾著自己的不安。
“告訴你,她的事兒,你別管啊!”老太太面色陰冷,聲音更是冷的刺骨。
“不管,不管。”大夯偷偷的看了一眼麗麗,身體顫抖的說。
“郝姐,我知道您的心腸最軟了,您就幫幫我吧。”麗麗又把目光轉向了一直打著呼嚕的小郝,“郝姐,我知道您肯定沒有睡著,您就可憐可憐我吧,我現在有錢了,您要多少錢?我都答應您。”
麗麗抹著眼淚,委屈的說。
“啊~”小郝推開被子,兩臂伸展開來,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哎~這覺睡得,真香!哎~我怎么聽著,好像是有人在求我呀?我是不是在做夢啊?就我這小小的護工,怎么會有人求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