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昌街,陳懷安的宅院前,站著七八個人,其中有幾個類似腳夫的,在寒風中凍得瑟瑟發抖。
“陳小旗官大人,不會是回鎮武司了吧?”
侯三郎看了眼緊閉的大門,此前用陳懷安給的草藥泡了身子,這身子骨強了不少,自從陳懷安離開了百草居,他們的藥浴停了,連伙食都跌入谷底,每日幾乎連飯都吃不飽。
實際上,他們的情況比普通的采藥人要好很多,至少有個暖和的住處,但與此前相比,差距實在太大了,采藥隊的五人,沒有不念著陳懷安的。
這次,林芊柳下令,從采藥隊里調出了三人,給陳懷安差遣,最終選定的便是郭大川、侯三郎和烏幽,于是,他們也跟著送銀兩的人,來到了陳懷安的宅院前。
“臨行前,東家特意交代,讓把這銀兩,送到陳小旗官的宅院上!”郭大川搖了搖頭,只是他們在此地等了接近一個時辰,也未見陳懷安的身影。
“也不知日后,陳小旗官會如何安置我們……”烏幽低聲說了句。
“在百草居時,陳小旗官待我們都不薄,想來也不會太差!”侯三郎猜測著。
“可人總是會變的,以前他是采藥隊的陳把頭,雖位置在我們之上,但也是個采藥人,如今是鎮武司的陳小旗官,是高高在上,讓我們仰望的人物!”
“何況,修煉之人,都是要用錢財堆出來的……”烏幽擔憂地說道。
原本心情不錯的郭大川和侯三郎,聽了烏幽的分析,高漲的熱情,也瞬間跌落谷底。
屁股的位置,決定了行事的態度,他們猛然發現,陳懷安已經到了遙不可及的高度。
“咱們本就是底層游戶,只不過比尋常的采藥人多了些技巧,但能力再強,也是賤戶,什么是賤戶?命不由己,事不由人,這豐陵縣,只有一個陳小旗官,我們只能聽天由命,望著陳小旗官能賜個住處,賞口飯吃,便是厚待于我們了!”郭大川嘆息一聲。
轉眼,又過了半個時辰,眾人已經有些受不住了。
“要不我去鎮武司看看?”侯三郎提議了一句。
“你不要命了?賤民,敢接近鎮武司半步,當斬!”郭大川立刻正色提醒。
“可我們在這里繼續等下去,就快被凍死了!”
侯三郎顫抖著聲,至于烏幽,已經不語,在那邊緊閉雙目,睫毛上早就掛了冰霜。
“這鬼天氣!”
郭大川抬頭看去,片片雪花開始飄落。
“你們什么時候來的?我還以為要晚些時候,才能送來呢!”
一道聲音,猶如天籟,在眾人耳邊響起。
“小旗官大人!”
侯三郎睜大了眼睛,連忙行禮,凍僵的身子,難以活動,直接倒在了雪地里。
“讓你們久等了,先進屋暖和緩和!”
陳懷安單手輕抬,一道氣力,將踉蹌的侯三郎扶了起來。
開了院門,眾人跟著陳懷安進了這三進三出的大院。
三箱銀子放到了東廂房,陳懷安給了幾百大錢,算是給那些腳夫的打賞,便讓他們回去給東家復命。
郭大川、侯三郎和烏幽,跟著陳懷安,走進了正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