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錦書只見他嘴唇一張一合,完全聽不清在說什么,問道:“沈硯清你在嘀嘀咕咕些什么?”
醫(yī)護人員推著擔架沖了進來,宋錦書被陸澤謙強行拉開。
她看著沈硯清被抬上救護車,白床單上的血跡刺得她眼睛生疼。
車門關閉的瞬間,她想要追上去,被陸澤謙一把拉住:“別去了,聽醫(yī)生的話,好好臥床休息。”
“有我在你還不放心嗎?”
“我確實很想跟你在一起,沈陸兩家祖上也還有些交情,我不至于對沈硯清見死不救、落井下石”
救護車的尾燈在夜幕里消失不見,宋錦書回躺到沙發(fā)上,腦子里總想著沈硯清的最后一句話,他到底說了什么?
明德律所。
電腦上的資料,周重光已經(jīng)完完整整看了兩遍。
越看,細節(jié)越值得深究。
他基本可以斷定,19年前的夏天,暴雨夜的車禍,是一場精心策劃的謀殺。
在司機溫浩出事前,已經(jīng)欠下六百萬巨款。
一個月收入不過萬的長途貨車司機,在征信并不好的情況下,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有人愿意給他借貸六百萬。
出車禍前一年,發(fā)生了兩件大事,一、他的原配發(fā)妻突然離家;二、他沉迷上地下賭場賭博。
或許是因為妻子的離開讓他陷入一種絕望虛無的人生狀態(tài),他在賭場每把都玩得很大。
小贏幾次后,往往就會輸?shù)粢淮蠊P。
賭場會在他輸錢以后,立刻借給他一大筆。
就這樣,越陷越深。
短短一年,利滾利已經(jīng)欠下六百萬巨款。
催收電話像幽靈一樣如影隨形,在出車禍前,每天都可以收到幾十通電話催收欠款。
奇怪的是,在出車禍死了以后,這些催收電話,仿佛在一夜之間消失了。
以周重光對地下賭場借貸的了解,人死債消在這里并不存在。
父債子償才是硬道理。
溫浩自幼沒有父親,十八歲那年寡母因病去世,后來娶妻生女,日子雖然平淡,卻也幸福。
他沒有父母兄弟,女兒還年幼,按照行業(yè)規(guī)矩,賭場就算掘地三尺也會把他的妻子找回來還債。
可債主們偏偏這么輕而易舉的放過了她,也放過他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