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說,駕駛證上的名字,是沈君澈。”
沖進暴雨的瞬間,冰冷的雨水劈頭蓋臉澆下來。
她顧不上擦拭糊住眼睛的雨水,在路邊瘋狂攔車。
她對車和車禍,有著本能的恐懼。
父親就是死于一場雨中的車禍。
同樣是夏天,同樣是下著暴雨的夜晚,同樣是送到醫院。
六歲的那場雨下了整整一夜,第二天,太陽照常升起,她卻永遠的成了孤兒。
急診室外的長廊與記憶重疊,消毒水的氣味混著雨水的腥澀涌進鼻腔。
她渾身濕透地站在搶救室門口,看到匆匆忙忙趕來的沈星野夫婦。
“爸,媽。”
畢竟是自己一手帶大的孩子,再怎么不是親生的,知道出車禍的消息后,江明月一刻也不敢耽誤。
三人坐在手術室門口,時間仿佛變得無比漫長。
消毒水的氣味像細針扎進鼻腔,宋錦書強壓著惡心。
“你不舒服?”
“沒有。”宋錦書搖搖頭。
江明月捏了捏她的手背,“手怎么這么涼,你先回去,這里有我跟你爸。”
“我在這里等大哥醒。”
她不敢去想,如果天亮的時候,大哥醒不過來
江明月望著手術室亮起的紅燈,心里五味雜陳。
當年,老太太病重,說要給宋錦書找個好歸屬。
她傾向與沈君澈,老太太也傾向于沈君澈。
她試探過沈君澈的意思,也愿意娶這個妹妹,來完成奶奶的心愿。
誰料到,老太太臨終前突然改變主意,讓她嫁給沈硯清。
從小,這兩個孩子就甚少往來。
沈硯清性格頑劣,宋錦書內向含蓄,每次見面都是一場兵荒馬亂。
他扯她的頭發,往她身上扔毛毛蟲,故意把泥巴水甩到她的白裙子上,一腳踢飛她收集幾個月的鴿子蛋
紅燈驟然熄滅,金屬門發出咔嗒輕響。
三人同時望向手術室門口。
”沈先生,沈太太。”主治醫生摘下口罩,額角還沾著手術帽壓出的汗漬。
”病人右腿脛骨骨折,硬膜外有少量血腫,生命體征穩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