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浮車內,死一般的寂靜。
空氣仿佛凝固成了實質的鉛塊,沉甸甸地壓在白靈兒的胸口,讓她幾乎無法呼吸。
秦楓看著后視鏡里,那張蒼白如紙,仿佛靈魂都被抽走了的絕美臉龐,忽然有點想笑。
他終于明白了。
終于明白,為什么那些屹立于世界之巔,動輒毀天滅地的傳說級強者,一個個都深居簡出,低調得仿佛不存在一樣。
以前他以為,那是高手的風范,是返璞歸真的境界。
現在看來……
屁的境界!
純粹是……嫌煩啊!
你根本無法想象,當你只是陳述一個簡單的事實時,身邊的人會用一種看史前巨獸,看天外神明的眼神看著你。
那種大驚小怪,那種咋咋呼呼,那種三觀碎裂一地,需要你拿掃帚幫忙掃起來的模樣……
一次兩次,是裝逼,是享受。
次數多了,是真的心累。
就如此刻的白靈兒。
秦楓毫不懷疑,如果不是這輛懸浮車還在自動駕駛,她能當場把車開到溝里去,然后抱著自己的大腿,高呼“神明降世”。
太浮夸了。
“唉……”
秦楓在心中,輕輕嘆了口氣。
相比于白靈兒這種外放、激烈,情緒如同過山車的性格,他忽然覺得,自己其實更欣賞另一種類型。
比如……
冷家那對雙胞胎里的姐姐,冷雪舞。
那姑娘,多好。
一張萬年不化的冰山臉,氣質清冷,話也說得少。
就算心里再怎么波濤洶涌,表面上最多也就是瞳孔地震一下,或者睫毛輕顫兩下。
安靜。
省心。
不像這只受驚的小刺客,隨時隨地都能給你上演一出“我的世界觀崩塌了”的年度大戲。
正這么想著,懸浮車的速度,終于緩緩降了下來。
“到了,秦先生。”
白靈兒的聲音,依舊帶著無法抑制的顫音,像是繃緊的琴弦,在失控的邊緣瘋狂震動。
她甚至不敢再看秦楓一眼,仿佛多看一眼,自己的靈魂都會被那份無法理解的偉岸所灼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