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雞湯,還有幾碟青菜。
楚云舒雖然嘴饞,但她不挑,每一道都嘗了幾口,用了一碗飯才罷。
這便是滿意了。
周管事看著空了的碗,松了一口氣,暗自慶幸新主子是個好相處的。
用完后,天色還沒黑下去,正適合出去散散步。
楚云舒讓周管事先去用餐,她和朋友隨便逛逛,奈何周管事一定要跟隨。
真是一個天生牛馬圣體。
就連退休了,面對一個新主子,也能伺候得這么應心。
楚云舒沒有打擊周管事的積極性,這種人,你不讓他干,他反而才會更惶恐。
暮色如暈染的墨漬在天際漫開。
楚云舒提著杏色裙裾踏上田埂,肩膀上趴著一只白貂。
李妙珍從地上折了一只狗尾巴草逗了逗白貂,小白也很給面子地用爪子追。
“誒呀,你抓不到,抓不住~”
正玩鬧間,楚云舒突然停了下來,小貂兒一個眼疾手快猛地奪走狗尾巴草,叼在嘴中。
李妙珍看了看空蕩蕩的手心,問楚云舒,“怎么突然停下來了?”
楚云舒摸了摸將狗尾巴草供奉給自己的小白,抬了抬下頜,“那好像有個小孩。”
周管家極有眼色地上前將小孩帶過來,小孩是個約莫七歲的男童,猛地見到貴人,拘謹極了,“俺、俺叫石頭,不知貴人找俺有什么事?”
李妙珍問:“小孩,這么晚了你怎么還不回家吃飯?”
小孩捏緊手中的東西,黑黝黝的臉上帶著絲窘迫,“俺家今晚沒飯,俺餓得不行,就、就出來找點吃的。”
“你手中捏著的是蝗蟲?”
楚云舒看向他的手,小孩連忙用另一只手捂住,支支吾吾說:“不,不是蝗蟲,俺怎么會吃蝗蟲呢!”
蝗蟲能吃,但沒有人敢吃。
因為前朝皇帝曾下詔禁捕蝗蟲,其認為捕殺會觸怒神靈,焚燒蝗尸會招致“蝗魂化厲鬼,翌年加倍為害”,甚至還建蟲王廟來供奉蝗神。
這是幾百年的傳統了,即使是大周沒有明確的禁捕令,民間對蝗蟲還是敬畏有加。
這小孩當真是大膽,周管事自然看出了他在撒謊,冷斥一聲,“把蝗蟲放了!”
小孩一抖,臉色白的厲害,手中的蝗蟲被他松開丟下。
“請貴人饒命,俺不是故意捉蝗蟲的!”他害怕地跪下,眼淚嘩啦啦地落下,邊說邊哭道:
“俺爹摔斷腿了,俺們家為了給俺爹看大夫花光了銅板,就連糧食也賣了,實在是沒東西吃了,再這樣下去,俺的弟弟妹妹都要餓死,俺才來捉蟲子的,今日正好捉到了蝗蟲,從前俺們都沒吃過蝗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