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知道碧蓮腦子里正亂著,但既然出來玩游戲了,那老老實實把游戲玩完也是她的義務。
我硬著頭皮轉移話題:“要不你先跟我說說你的時間線唄?不然待會出去了說我們什么也沒聊,也會顯得很奇怪。你不是不想讓阿奇知道這些事嗎?那我們就盡量別讓他看出來?!?/p>
誰知碧蓮直接把劇本遞給我了:“你自己看吧,我不是兇手?!?/p>
這得虧我已經把她排除了,不然她這么操作算“貼臉”、算“賴賬”。
我沒接,我說:“這不太好吧,對其他兩個玩家來說不公平。如果沒什么要盤的,那我就先出去了?!?/p>
她只好又把劇本拿回去:“我簡單說一下吧,我的劇本太亂了,我挑重點跟你講一講?!?/p>
碧蓮的角色是個已經癡傻的人,會有很多無意義的、像小孩子一樣幼稚的語句,但是她大體還是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在她的敘述中,她的童年基本可以和阿奇送草螞蚱那段吻合,但奇怪的是她的記憶里似乎也沒有我這么個妹妹。
在她的視角里,她就是“想玩水”,于是“跳下去”,再上來時就多了個“和我一模一樣的小姐妹”。
那也就是說,她跳河之后損失了一些以前和我一起聊天、哭泣、玩鬧的記憶。
近日里她精神時好時壞,但她知道一直是我在照顧她,還說我鎖門鎖得牢靠,說我鎖的門“連爹娘都劈不開”。
那看來我確實是有點牛逼。
之后她就用非常簡練的語言跟我說了她的時間線——
“1:00我醒來,發現門沒有鎖,腦中有了個念頭,要殺掉槐家的老夫妻。我穿上了嫁衣,離開家?!?/p>
“2:00我到了槐府,并四處尋找仇人?!?/p>
“3:00有個面熟的年輕男人出現,告訴我他會帶我走,我沒有相信,轉身離開了。”
“4:00我不知道我走到了哪里,但我透過蓋頭的紅布,隱約看見一個魁梧的人。我隨手拿起一旁的一個利器刺了他好多下,待他倒下后還拳打腳踢。之后我想回家去,就在槐府走動,想去大門那里。”
“5:00我剛出槐府大門,便有人喊吉時已到,我又被人簇擁至槐府門前,看見了一個和我一樣穿著嫁衣的女孩。沒了?!?/p>
“哦……”我聽著聽著明白了,“你是不是以為槐老爺身上的傷是你刺的?”
碧蓮心不在焉地回我:“難道不是嗎?”
我說:“不是。一方面槐老爺應該不是個魁梧的人,另一方面4:00我正和槐老爺搶剪子呢。我的劇本里唯一一次提到‘魁梧’這個詞,是在形容祠堂里千年前那位槐將軍的甲胄。所以你使用的利器不是剪子,而是祠堂里生銹的兵器,刺的、打的也不是槐老爺,而是那副盔甲——我搜到了殘破的甲胄,阿奇搜到你手上有青紫傷,這都是吻合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