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定遠縣衙里,朱標才發現,這里已經重新翻修了,和幾十年前的定遠縣衙相差很多。甚至還不如之前的縣衙氣派。而且許光京的粗茶也不是開玩笑的,朱標等人的面前,真的只有一杯普通的茉莉花茶,還是尋常百姓家喝的那種。
李三思舉起茶杯抿了一口。
“許大人吶,你這粗茶,還真是粗茶啊?這不就是最普通的茉莉花么,難道你們縣衙就沒有再好一點的茶葉了?”
許光京面露羞色。
“不瞞大人,我們縣衙里面確實沒有好茶葉了。要不然皇上駕到,我豈能不好搞招待?我平常也就喝這個……”
朱標也端起茶杯,輕呷一口。
“果然是平常的茉莉花,但是也有股子清香氣,也不錯。”
“皇上如此說,更叫下官無地自容了。”
“朕可不是只知道錦衣玉食的人,朕是上過戰場,當了三十多年太子的人,想當初在戰場上,朕連口熱水也喝不到。現在倒有這茉莉花,也算不錯了。”
許光京點了點頭,然后看向李三思問道。
“那這么說的話,這位大人就是?”
“錦衣衛都指揮使,李三思。”
“噢!原來是李大人啊!下官早有耳聞,您追隨皇上多年,忠心耿耿。從不離圣駕,眼下見到真人,更是開了眼界,失敬失敬。”
朱標笑道。
“正所謂不知者不怪,更何況,李三思也是定遠人,他也算回到老家了。”
“沒想到我們定遠居然出了李大人這樣的人物,下官真的倍感驕傲啊!”
李三思冷哼一聲。
“閑話還是少敘吧,許大人,我倒是要問問你了,你一個縣官哪里來的這么大面子,我要是不亮出皇上的印信你都不肯見我們。你這縣官老爺,好大的架子啊!而且皇上已經提高了縣官的俸祿待遇,縣衙中應該也有公款,你居然苦哈哈地喝著這茉莉花,那縣衙的公款和你的俸祿都哪去了?”
許光京無奈苦笑。
“真不是下官想怠慢李大人和皇上,最主要的還是下官實在是款待不起了啊!皇上您知道,這定遠是在北平和應天的中間,北平的官員回應天,都會路過定遠。而咱北平的官員們,有不少祖籍都是應天附近的,所以來回鄉省親的人就特別多。別管是京官,還是他們的親戚,來到定遠之后都要臣設宴款待,皇上您也知道,我就是個縣官,俸祿也沒那么多。而且他們連吃帶拿的,我也不可能用衙門里的錢來招待他們啊!所以后來下官就定了條規矩,不管何人來定遠,都一概不見不伺候,除非有公文在身。本來是想要躲個清閑沒想到今天就在皇上面前出丑了,臣真是羞愧萬分吶……”
朱標看著李三思,二人皆是憋不住笑。
“許光京啊許光京,你倒是有些意思,滿朝的文武大臣你不愿意結交,縣衙修得也不夠氣派,平時自己就喝這粗茶,那你的俸祿銀子都花在哪了?朕記得朕給縣官定下的俸祿也不少吧,就算不貪污,也足夠養活一大家子的人了。難道你是個守財奴?”
許光京連忙擺手。
“不不不,臣雖然小氣,但是絕不吝嗇,更不會做個守財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