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樉冷冷笑了,“那您是太子殿下,你負責國事,我們都是藩王,都歸你管理,能有什么問題?但是大哥,你這樣是不是有點不地道了,我們好歹也是你親兄弟,你就這么見不到我們好?要削我們的錢糧和權力?不覺得有些傷兄弟和氣么大哥?”
余下三人齊齊看著朱標,很明顯也想聽他怎么說。
“傷和氣?我不覺得啊,我倒是覺得這樣是為你們好。自古以來,手握大權的藩王可沒有什么好下場。后世之君早晚都會削藩,鬧得不好可就是同室操戈,掉腦袋的大事。現在咱爹能護著你們,以后我能護著你們。那以后的以后呢?后世之君要削你們的藩,我和爹還能從陵寢里爬出來嗎?到時候要不然就是你們被削廢了,要不然就是你們起兵造反。難道說你覺得你翅膀硬了,覺得你一個藩王能對抗整個國家?”
朱標看著朱樉,一直微笑著,卻說著最狠的話。朱樉也是愣了,他也沒想到朱標來了一出反客為主,這樣倒顯得他有二心了,于是他急忙陪笑喝光了杯中的酒。
“大哥可真會玩笑,我哪有起兵造反的心吶?既沒這心也沒這膽啊!我也就是抱怨兩句,就想問問大哥為什么不給兄弟們爭取更多俸祿,還削減待遇。既然大哥是為了國家,那肯定說得過去,我也沒什么意見。”
“現在國庫里有錢了,但是畢竟國家不是只屬于我們一家的,都體諒體諒咱爹吧,他也不容易啊。而且現在給你們的俸祿,只要你們不胡作非為,花天酒地,榮華富貴一輩子是絕對沒有問題,而且只要你們有正當的用錢理由,可以上折子嘛,咱幫你們說說情,讓咱爹給你們點封賞不就行了。”
眾人沉默不已,讓朱元璋給批錢的正經理由……貌似真的找不到啊!大哥!
但是這幾位爺的情商也不算太低,很默契的沒有再提令眾人尷尬的問題。至于老二么,老二另說。
見眾人給了臺階,朱標也就坡下驢了,一頓飯全程推杯換盞,嬉戲笑鬧,卻只字不提國事。
最后兄弟五人共同舉杯,口頭約定共同保衛大明,彼此不負。
可惜,這份口頭約定的含金量和當年兩國元首簽署的某尼黑協定有得一拼,大家心里都明白,自欺欺人的承諾罷了,皇室之間,相比于感情,更重要的還是皇權和利益。但是最起碼現在,他們需要這樣一個單薄的約定和儀式,來見證彼此不知幾分的情誼。
一場宴席足足吃了一個時辰,從下午吃到了傍晚,吃到最后,兄弟幾人都醉醺醺的,還是朱標讓下人將他們都送回宮,朱標自己也揉著太陽穴,畢竟剛才他也沒少喝。
“這西域進貢的葡萄酒,勁還真挺大的啊!”
常青兒端來醒酒茶和一條溫熱的錦帕,先為朱標擦了擦臉,又喂他喝下了一盅醒酒茶。
“你這大哥真難當,平時還得小心皇上,現在兄弟們還得來灌你酒。給人家的俸祿少了人家還挑你理。照我說,要不然就讓你父皇看看誰想當這個太子,誰有本事當這個太子,就讓給誰當,你也不用操那么多的心,省得心煩。”
朱標笑笑,“如果要等到有人有能力當這個太子,那等個一兩百年沒準會出現。”
常青兒吐了吐舌頭,“見過夸自己的,沒見過夸自己夸的這么離譜的,你還真以為你是天下無敵,無人可代替了?”
“只要在你心中是無人能代替的不就行了。”
朱標標準的回答得到了太子妃香吻一枚。
休息了一兩個時辰,朱標方才清醒些,而外面的天也已經完全黑了。朱標喊了近侍過來。
“去把我們家老三叫過來。”
近侍一頭霧水,“太子,您現在不就是只有一個兒子么,哪有老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