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朱標一行人回到應天,朝廷的格局已經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而一切的重點,就在宰相的職位上。
此時李善長已經稱病辭官,特務頭子楊憲已經被誅殺,朝廷中文官首腦只剩下劉伯溫和胡惟庸,而他們各自代表了浙東文官集團和淮西集團,至于宋濂么,還是做學問去吧,所以,宰相的位置就這么空了下來。
朱標帶著馬西風一干人等向朱元璋匯報,朱元璋長嘆了一口氣之后,下令將馬西風一干人等誅殺,而之前賑災的欽差也都因為辦事不力或者貪污而被查辦。
辦完這一切的朱元璋并沒有開心,他來到東宮找到朱標。
“所以說,這幫貪污的人,背后是淮西集團?咱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這幫驕兵悍將終于開始管不住了。現在還只是暗地里,用不了多久就要出現在明面上了。”
“那您打算怎么辦?”
朱元璋眼中流露無情的寒光。
“殺!殺到他們老實了算!”
朱標起身看向他,“爹啊,我其實很在意那知縣馬西風的話,他一開始也不是個貪官,但是俸祿不夠便想要貪污了。您是不是給官員的俸祿太少了。”
“胡說!咱對待官員已經算仁慈了,那縣官的俸祿也比普通老百姓一年賺的多得多!咱不給他們那么多俸祿,也是要給他們個警示,讓他們不要花天酒地做個貪官。”
朱標撇了撇嘴,朱元璋對待官員仁慈,這真是天大的笑話,誰不知道在洪武朝當官是高危職業。
“爹,您要這么說,那我還得給您算筆賬,一個知縣一個月俸祿才七石米,你算的是他自己加上老婆孩子剛好夠吃。可是就算混的最差的一個知縣,也得有一幫隨從啊!而且還有迎來送往,逢年過節的錢。我知道您的本意是為了百姓好,可是這就像是治水,堵不如疏,當官的俸祿不夠,只能從百姓頭上盤剝,您聽說過淋尖踢斛和火耗么,這現在都已經成為當官的行業收入了,這收入是從哪來的,還不是從老百姓頭上來的。”
朱元璋倒是聽了進去,但是還是不愿松口。
“就算你這么說,咱也沒錢給他們那些當官的漲俸祿,國庫緊巴著呢,還得打仗。”
朱標露出一個不屑的眼神。
“老爹,跟我哭窮你是不是找錯人了。我給你算算,我去年為國庫就增添了幾百萬兩稅款,如果商業改革完成,一年還得再添上千萬稅款。而且你說窮?咱們還是談談藩王的年俸吧,我要是沒記錯的話,您那些鄉里鄉親,七大姑八大姨都叫您封王封公的,要不咱算算一年多少錢?”
“給咱打住!咱就不應該讓你小子知道得太多,現在倒是來教訓起你老子來了,行行行,你小子現在能掙錢了,能充實國庫了,你說咋辦,咱聽你的就是了!”
朱標嘿嘿一笑,“沒辦法,把握經濟命脈的人自然有話語權。爹啊,要讓我說,咱就給他們這幫官員都漲俸祿,而且不給糧米了,直接換成錢,反正咱現在不差錢,以后更不差錢。我看尤其是知縣一級的官員,這些小官最貼近百姓,待遇也最差,我看可以把他們俸祿提到一百兩一年,衙門公費一年給點。然后明文規定不能淋尖踢斛和收取火耗,違者必罰!最后再增加一個養廉銀的制度,就是官員在任期內沒有貪污腐敗,沒有犯大的過錯就可以領取。這部分就從火耗上面出了,您看咋樣?”
“一百兩一年,怕是太多了吧,而且這還給什么養廉銀,豈不是把這幫家伙養得流油?這幫人兜里要是有錢了,什么事干不出來?不行不行!”朱元璋直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