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俊才一回頭,毛驤帶著朱標走了進來,而朱標的眼中卻帶著許多的情緒:冷漠、憤恨、居高臨下、甚至還有些,期待……
“涂俊才!你真以為咱是眼瞎了?咱進城這么長時間已經都看到了,你派人收過路費,變著花樣的收稅,連米都要高價賣給老百姓!替咱分憂?那咱怎么這么久連你的一文軍餉也沒看到?那錢都讓你自己享受了吧,好啊,你做的很好!”
朱元璋怒目而視,一抬手便將茶杯摔在了地上。
“吳王!我錯了!”涂俊才一下子跪倒在地,抖似篩糠。
“你那是知道自己錯了么,你只是因為咱知道你干的這點破事你才怕了,而且你的膽子也是真大,還敢借咱的名義擄人,來滿足你的一己私欲,搞得定遠民不聊生!連老百姓都罵咱吶!而且你也是真不開眼,居然連咱兒子和常遇春的閨女都敢動,涂俊才啊,你還真的是嫌黃泉路遠啊!”朱元璋走到他的面前,饒有興趣地看著他。
“吳王……我是干了不少缺德事兒……但是您看在李善長大人的份上,饒了我一命吧……”涂俊才顫顫巍巍的回答,卻不敢抬起頭。
“哦?這么說李善長也知道你干的這些破事?你盤剝下來的錢是不是還孝敬他一份?”
“不不不,這件事和他沒有關系,都是我自己干的,他完全不知情……”
朱元璋背著手,在房中踱步。
“李善長可是咱的肱股之臣吶,這些年為咱沒少盡力。按理說咱應該給他個面子……”
涂俊才一聽這么說,面露喜色,他當然知道朱元璋的脾氣,能從他的手中逃過一劫可太難了,他急忙磕頭。
“謝吳王不殺之恩!”
“咱什么時候說不殺你了?按理說應該給李善長個面子,但是今天,李善長這面子咱還就不給了!”朱元璋的一番話讓涂俊才的心徹底死了。
“吳王,你真的說什么都不肯饒過我?”涂俊才踉蹌著站了起來,眼神卻已經不一樣。
“那你去問問定遠的老百姓,就你干的這些傷天害理的事兒,看看那些老百姓會不會饒過你!”
涂俊才走到了屋門處,雙眼變得猩紅,緊咬著牙關,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心。
“我本來不愿意這樣做,都是你逼我的!人為了活命,可什么事都干得出來!”
朱元璋看他的樣子只覺得好笑。
“哦?那你想干什么?”
涂俊才一腳將房門踢開,臉色猙獰。
“姓朱的!咱本來只想好好當個忠臣,只要你從輕發落我都不會有怨言。既然你要我死,那就怪不得我了!你這次是微服出巡吧,那我殺了你也沒人知道!最起碼在這定遠,我就是天!來人,將他們拿下!”
隨著涂俊才一聲令下,一群衙役和士兵沖了進來,拔出刀劍,將朱元璋三人團團圍住。
朱元璋看著涂俊才劍拔弩張的架勢,卻哈哈大笑起來。
“涂俊才啊涂俊才,你真是對不起你這名字。本來只要殺你一個就夠了,現在看來,你得滿門抄斬了。你們這些人也想和他造反么?不想要腦袋了么?”
涂俊才的手下面面相覷,只是握著刀槍將他們圍住,卻沒人敢動手。
“姓朱的,你別在這嚇唬人了,反正橫豎都是一死,我還不如鋌而走險。兄弟們,你們想想,如果我被殺了,你們還會有什么好下場?他現在只有三個人,殺了他,這件事就沒人知道了!”涂俊才從一人手中拿過刀,沖到了最前面。
“咱就不明白了,你們這幫人,腦子是不是都不夠用,咱敢來,難道就沒想到你會狗急跳墻么?毛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