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過后,裴祁領兵出征了,一去就是半年,怎的毫無征兆突然回京了?
下一刻,身著戎裝的裴祁昂首闊步邁進正堂。
許是匆匆趕回來的,未曾盥洗,他面色憔悴,眼底布著血絲,還帶著戰場上的肅殺之氣,讓人不寒而栗。
他一進屋,那雙如鷹隼般的眸子微不可察掃向姜寧殊,冰冷刺骨。
姜寧殊雙手不自覺顫了顫,還未遞出去的茶盞從手中脫落,“哐當”一聲砸在地上,濺起的茶水將她裙擺打濕,慌亂狼狽。
眾人被這一聲吸引而去,齊齊看向姜寧殊。
姜寧殊雙手蜷了蜷,整個人有些不知所措。
她沒想到裴祁會突然回來,本以為他帶兵打仗,怎么著也得一兩年之久,便想著趕他回來前嫁出去。
可這才半年,陳家剛來下聘,他就回來了。
陳扶硯瞧出了姜寧殊的窘迫,主動為她解圍。
“怨我手太笨了些,沒傷到吧?”他扶著姜寧殊讓她挪步到干凈處。
姜寧殊僵硬地笑了笑,“無事。”
“快收拾干凈。”裴夫人吩咐丫鬟,轉而看向走到正堂中央的裴祁。
“怎的突然回來了?”
并未聽說軍隊要回朝啊!
裴祁雙手作揖行禮,“母親!戰事稍告一段落,我便趕回家來瞧瞧。”
“你這孩子,政務要緊,家里有什么可瞧的?”裴夫人雖怪怨,可話里話外都是得意。
女兒不成氣候,只這個兒子出類拔萃,年紀輕輕就戰功赫赫,做了主帥,不知羨煞京城多少貴婦人。
裴祁斜眼瞥過受驚的姜寧殊,看到陳扶硯手搭在她小臂上,嘲諷道:“我怕裴家的東西,突然之間跑了。”
這話一出,眾人齊齊愣了下,不明白他話中何意。
別人不知,姜寧殊卻一清二楚。
裴祁早就把她歸自己所有,只能依順他,做個聽話的金絲雀,不能有一丁點的反抗。
陳扶硯敏銳地察覺到姜寧殊的不適,溫聲詢問:“可是剛才被嚇到了?”
“無事。”姜寧殊藏在衣袖下的手攥成拳,努力克制才勉強讓自己沒亂了陣腳。
裴祁入座,他見不得有別的男人湊近姜寧殊,尤其是這個陳扶硯。
一個書呆子有什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