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景鈺回京后,之后便隔三差五邀請她去之前他們常去的廣聚齋吃點心喝茶,這里有她過去最愛吃的招牌杏酪和杏仁豆腐。
但是阮凝玉拒絕了。
他邀請的每一次,阮凝玉都沒去過,她早就決定跟他撇清干系。
他現(xiàn)在遇到的姑娘還不太多,待他年歲更長,才會知道外面比她好的女子多的是,而以前不過是他瞎了眼。
沈景鈺意識到了她的冷淡,也沒說什么,只是帖子照舊往她的海棠院送來。
沈景鈺不僅受封為將軍,還領(lǐng)了一實職。如今執(zhí)掌宮禁宿衛(wèi),成了皇帝親衛(wèi)之首。他本就是陛下的親外甥,這職位一到手,誰都看得明白,這位沈小侯爺日后的前程,定是不可限量,如火如荼。
一時之間,京中聞風(fēng)而動者不知凡幾。
他們原以為沈景鈺年前跟著去跟打仗,不過是鬧著玩的。
沈景鈺卻繼承了寧安侯的血性和悍勇。夜襲北昭軍營那一戰(zhàn),他身先士卒,硬生生在敵軍腹地撕開一道口子,這般年少有為,倒是把滿朝文武都驚了一跳。
沈景鈺尚未定親的消息傳開,京中那些有適齡女兒的高門大族,個個都動了心思。
更何況,誰都瞧得明白,自他功成回京,便再沒與謝家那位表姑娘有過半分牽扯。日日只在宮中當(dāng)值,專一打理宿衛(wèi)之事,身為陛下親衛(wèi)首領(lǐng),行事愈發(fā)沉穩(wěn),眼底那點少年時的跳脫漸漸斂去,倒添了幾分心無旁騖的肅然。
這樣一來,其余人更是覺得沈小侯爺早已厭倦了阮凝玉,許多人便覺得自家的千金小姐有了機會。
于是,這兩月來,寧安侯府幾乎快被媒婆踏破了門檻。
但帖子送的送,畫像也爭先恐后地出現(xiàn)在了寧安侯的桌案上。
寧安侯還是程定下來了。
待她站在屏風(fēng)之后,到了的消息通傳進去后。
何洛梅笑了一聲,“我家姑娘到了,菁菁,快進來讓侯夫人瞧瞧。”
那聲“菁菁”說得自然又熨帖,仿佛早已將她視作自家人一般。
文菁菁深吸一口氣,理了理裙角的褶皺,這才進去。
這一午后,文菁菁總算見到了大名鼎鼎的敬遠侯夫人。
侯夫人見到了她,很是滿意。
兩位夫人相談甚歡,言語間盡是打趣逗笑。在滿屋的笑聲里,仿佛這樁親事已經(jīng)定成,文菁菁原也要陷入在這個溫軟的美夢里,但從丫鬟婆婦們在端茶遞水的間隙里,隱隱向她投來目光,文菁菁便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那滿室的笑語明明暖融融的,落在她耳里卻添了幾分不真切的嗡鳴。若真是板上釘釘?shù)南彩拢@些人看她的眼神,怎會帶著這般微妙的打量?
日影漸漸西斜,暖閣里的茶水添了一輪又一輪,侯夫人這才離去。
文菁菁這才懷揣著心事,去問了舅母。
誰知何洛梅眉間的笑意驟然消失得一干二凈。
“你難道不曾聽說,敬遠侯府的二公子有個早已亡故的前妻,如今他膝下還養(yǎng)著個五歲大的兒子么?!”
轟隆一聲,文菁菁腦中一片空白。
文菁菁回想著花朝節(jié)那日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