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反擊（第1頁）

周五的晨霧籠罩著東郊一中的校門。許沉在公交站臺不斷調整著背包肩帶，直到看見林詡從18路公交車上走下來。令他驚訝的是，林詡今天戴了副金絲眼鏡，鏡片后的眼睛顯得更加深不可測。

戴上。林詡遞來一個藍牙耳機，外殼上刻著細小的荊棘紋路，保持通話。

許沉剛把耳機塞進右耳，就聽見里面傳來清晰的呼吸聲。這耳機顯然經過特殊處理，連氣流摩擦的細微聲響都能捕捉。

測試。林詡的聲音直接傳入耳膜，低沉而清晰，聽得見嗎？

許沉點點頭，隨即意識到對方看不見，趕緊小聲回答：能聽見。

正常說話就行。林詡推了推眼鏡，鏡框在晨光中泛著冷光，麥克風在鏡腿上。

許沉這才注意到林詡的眼鏡有些特別——右側鏡腿比普通眼鏡粗一些，上面有幾乎不可見的細密孔洞。

這是

防身課實踐。林詡嘴角微揚，今天教你識別監控死角。

走進校門時，許沉的手心已經沁出冷汗。耳機里傳來林詡平穩的呼吸聲，莫名讓他繃緊的神經松弛了些。

教學樓走廊里，王世杰和他的跟班們早早地守在那里。看見許沉獨自走來，劉威立刻吹了聲刺耳的口哨。

喲，廢物沉，錢準備好了嗎？劉威故意提高音量，引得周圍通學紛紛側目。

許沉低著頭加快腳步，卻被王世杰一把拽住書包帶：問你話呢！耳朵聾了？

我我沒錢許沉的聲音細如蚊吶，左手不自覺地摸向口袋里的老式諾基亞。

王世杰臉色一沉，揪住許沉的衣領把他拖向男廁所。這是他們初中時的慣用伎倆——廁所沒有監控，是校園暴力最安全的場所。

耳機別掉。林詡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像一柄出鞘的利劍，記住我教你的。

許沉被推進最里面的隔間。王世杰的跟班們堵在門口，劉威甚至拿出手機調成錄像模式。

長膽子了啊？王世杰從褲袋掏出那把熟悉的美工刀，看來得給你加深下印象。

刀尖抵上許沉臉頰的瞬間，耳機里傳來林詡冷靜的指示：右肘擊喉。

許沉條件反射般抬起右肘，狠狠撞向王世杰的咽喉。這一下又準又狠，王世杰猝不及防，捂著喉嚨踉蹌后退，撞在廁所隔板上發出巨響。

操！劉威沖上來想按住許沉。

左膝頂襠。林詡的聲音及時響起。

許沉抬腿一頂，膝蓋正中劉威胯下。劉威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慘叫，跪倒在地。另外兩個跟班愣住了，顯然沒料到一向懦弱的許沉會反抗。

隔間門。林詡提醒道。

許沉趁機撞開最近的跟班，沖出隔間。王世杰已經緩過氣來，臉色鐵青地撲向他，拳頭帶起一陣風聲。

水池邊有拖把。

許沉抄起靠在墻邊的濕拖把，掄圓了砸在王世杰肩膀上。污水四濺，王世杰滑倒在地，校服沾記污漬，臉上還有一道被拖把鐵絲劃出的血痕。

走！現在！

許沉沖出廁所，耳機里林詡正在指引路線：左轉，樓梯間，下到二樓，右拐進教師辦公室走廊。

腳步聲從身后逼近。許沉按照指示狂奔，肺里火辣辣地疼。推開教師辦公室的門時，班主任李老師正在批改作業。

許沉？怎么了？李老師抬頭看見他慘白的臉色和凌亂的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