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恐慌蔓延（第1頁）

孫玉穎把剛收到的二十桶礦泉水搬進儲藏室時，手機突然“嗡”地震動起來。她擦了把汗拿起手機，屏幕上彈出的本地新聞推送讓她心頭一緊——“本市多家超市出現搶購潮，部分商品售罄”。

點進去，視頻里是熟悉的那家大型超市。鏡頭掃過空蕩蕩的貨架，幾個大媽正為最后一箱方便面爭執不休，保安在人群里徒勞地維持秩序。記者舉著話筒，語氣急促地說：“據了解，搶購潮源于市民對臺風預警的過度反應，相關部門已緊急調運物資，呼吁大家理性消費……”

“過度反應？”孫玉穎冷笑一聲。她點開評論區，風向早已變了。不再是前幾天的調侃，而是記屏的焦慮：“我家附近的超市連鹽都沒了！”“剛去藥店，口罩和感冒藥全空了”“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們？”

她放下手機，走到窗邊。樓下的景象比新聞里更混亂。幾個穿著外賣服的騎手蹲在路邊抽煙，電動車上的餐箱空空如也。“根本沒單敢接，”其中一個聲音飄上來，“聽說城東那邊堵死了，好幾輛車撞在一起，有人說是司機突然暈倒了。”

另一個接話：“何止啊，我剛送完最后一單，客戶說他們小區有人渾身發燙，還吐綠水，救護車拉走的時侯，那人眼睛都是紅的……”

孫玉穎的心猛地一沉。紅眼睛？她想起夢里那個在車庫里喘氣的東西，青灰色的皮膚，黏糊糊的尾巴，還有那雙透著瘋狂的紅眼睛。

就在這時，手機又響了，是母親打來的。“玉穎！你快看看新聞！”母親的聲音帶著哭腔，“你爸剛才去買菜，說菜市場都關門了，好多人在搶菜，還有人打架……你說這到底是怎么了啊？”

“媽，您別慌！”孫玉穎強壓下心頭的恐懼，盡量讓語氣平穩，“您和爸在家待著，千萬別出門！我給你們轉的錢別省，能買到什么就趕緊囤著，門窗鎖好，不管誰敲門都別開，等我回去！”

“你什么時侯回來啊？我害怕……”

“我盡快！”孫玉穎掛了電話，眼眶有些發熱。她父母住在鄰市，車程兩個小時，可現在這情況，兩個小時的路說不定要走一天。她轉身翻出背包，把瑞士軍刀、打火機和一小包壓縮餅干塞進去，又從剛到的快遞里拆出一件沖鋒衣換上。

必須現在就走。

剛換好鞋，樓道里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夾雜著女人的尖叫。孫玉穎猛地拉開門，只見三樓的王姐抱著孩子往樓下沖，孩子嚇得哇哇大哭，王姐的胳膊上有一道血痕，還在往下滴。“快跑！”她看見孫玉穎，瘋了似的喊，“老李家的男人瘋了！見人就咬！”

孫玉穎渾身一僵，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見樓上傳來“砰”的一聲巨響，像是門被撞開了。緊接著，是粗重的喘息聲，和夢里那個拖拽聲一模一樣，正一步一步往下挪。

她猛地關上門，反鎖，后背死死抵住門板。心臟狂跳得像要炸開，耳朵里全是自已的呼吸聲。

“咚……咚……咚……”

有什么東西在撞門。力道不大，卻一下下敲在孫玉穎的神經上。伴隨著撞擊聲的，是黏膩的摩擦聲，像是有什么液l順著門縫流了進來。

她低頭一看，一道暗紅色的液l正從門縫下緩緩滲出，帶著濃烈的鐵銹味——和夢里的味道分毫不差。

孫玉穎抓起墻角的消防斧，這是她昨天特意去五金店買的，原本只是為了防身，沒想到這么快就派上了用場。斧頭的木柄被她攥得發白，指節因為用力而泛青。

撞擊聲停了。

樓道里靜得可怕，只有樓下王姐的哭聲越來越遠。孫玉穎屏住呼吸，死死盯著門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