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深的地下宮殿里,四周黑漆漆的,只盡頭處點燃了一個燭臺,一個修長的身影在燭光下被拉長。
他身邊一個身著青色衣袍的男人陪在一邊,只聽他道:“王爺,眼下就有一個動手的好機會,皇帝不在宮中,現在皇宮里也亂起來了,王爺撒了這么久的網,是時候收網了。”
只見墻上掛著一幅身穿龍袍的畫像,四周光線幽深,淡淡的燭光打在畫像上,畫像上的皇帝眸光深邃。
謝康盯著畫像陷入了沉思,謝觴把謝家的人都帶去了衡陽皇陵,讓他們在惠景帝面前懺悔。
要懺悔也該是謝景向謝氏的列祖列宗懺悔,是他弒君奪位,殺了父皇想要盡快坐上皇位,這些不光是母親告訴他的,還有人能證明謝景就是一個偽君子,朝中的重臣都是他的鷹犬,他排除異已,殘害手足,逼他遠走西北。
“太皇太后在他手中,現在還不能動手。”謝康又道。
心腹滿目焦急,“太皇太后說過不要考慮她,必要時她會助您一臂之力,王爺,不能錯過時機啊!您忍了三十多年,現在只要您一聲令下,兄弟們隨時聽令攻入皇宮,皇帝遠在衡陽他也趕不回來。”
太皇太后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她絕對不會成為皇上手中的棋子,必要時她會拿命幫康王,如果在謝觴囚禁期間太皇太后突然死了,他就說不清楚了,給他安一個弒殺皇祖母的罪名,他在百姓面前洗白身世的事情就會被人質疑了。
“再等等。”謝康道。
“江皇后把程忠捉走了,如果他交代出咱們安插進宮里的人,這些人一旦被江皇后查出來,這步棋就白下了,王爺不能再等了。”
謝康冷聲道:“謝觴就算在皇城里,本王想要皇位他也得乖乖退位。”
這幾十年他早就打下了一片江山,現在他甚至有能力可以自立為皇,但是他沒有,因為他不知道這樣的結果是不是父皇想要看到的。
大周朝建國至今,到了惠景帝時期就一直止步不前,謝景養鷹犬為他所用,然而那些鷹犬卻是掏空大周的老鼠屎。
謝觴接手皇位,他卻是第一個反謝景的人,不僅鏟除了當年為謝景所用的,為虎作倀的楊氏,秦氏等幾大家族,甚至連蘇家都被滅了。
他看不懂了,這天下是合還是該分,他若直接攻打入京,這場仗勢必又是生靈涂炭。
還有江鳳華,她為什么要對付蘇氏一族,江家清除的也是惠景帝曾經殷勤拉攏來的大臣。
蘇卿卿和程瑯瑾其實都是謝景的棋子,他是一個不會有感情的殘暴皇帝。
他找過程家,試探過程勇的態度,他的態度讓他迷離,程國公和程老夫人都過逝了,所以程家現在不會支持他,當然程家也沒有這個能力支持。
他到了盛京城后看到盛京的變化,他就更想不通了,像是在漸漸變好了。
“王爺。”屬下又喊了他一聲,“太皇太后留下過懿旨,時機成熟就讓王爺您動手,王爺不要辜負太皇太后的心意啊!換個皇帝就會換片天,大周朝的未來只有交到王爺手上才有希望。”
片刻后,謝康道:“動手吧!”
心腹高興道:“是,卑職馬上去準備,那個暗衛怎么處置?”
謝康沉聲道,“嘴巴太嚴,留著也沒什么用,處理了吧!”沒想到謝觴的人這么忠心,他和他爹倒是不一樣。
心腹恭敬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