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令尤大人心生狐疑。
稍作細想確實能發現這其中的不合理之處。
尤大人收斂笑容,陰測測盯著段武和蕭啟棣,等著看他們如何回答。
“當然是為了以絕后患,”蕭啟棣淡淡道,“若不借由這些機會,把你全家弄死,以后被你咬住了不放怎么辦?再說了,誰知道你家還有沒有藏著更多財物,把你全家弄死再名正言順抄個家,說不定我們還能得到更多?!?/p>
“我……你……你們……”河灣縣令兩腿一蹬,喉頭涌上一股熱流,噗嗤一聲,吐出大口鮮血。
尤大人臉上閃過一抹驚異之色,冷笑道:“你們可真狠啊。”
聽著像是在指責,但語氣里卻帶著一抹更為欣賞的味道。
蕭啟棣繼續說:“當然,現在我們知道,原來縣令大人跟尤大人交情匪淺,我們便不會那么做了,屆時再將縣令大人的財物奉還,至于方才讓縣令大人受了刑和驚嚇,我們賠個不是?!?/p>
河灣縣令臉色泛青,“若非我提前派人告知了尤大人,恐怕現在我已經成了你們的刀下鬼!你們陪個不是就夠了?”
“那你還想怎樣?”段武吼道,“我這是給尤大人面子!你別蹬鼻子上臉啊老東西!”
河灣縣令嚇得一哆嗦,差點從趴著的長板凳上摔下來。
“哈哈哈!”尤大人臉上再次展露笑容,“縣太爺,你只是受了點皮外傷,遭了點驚嚇,就別跟段將軍計較了,看在本官的面子上,讓這事兒過去,如何?”
河灣縣令一臉憋屈,但郡守大人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他也只能答應。
打消了了這層疑慮之后,段武故意道:“另外關于人販子團伙一事,那幫家伙已經死得只剩三個,剩下的三個哪怕治好了也成了殘廢,反正已經無法挽回,也請縣令大人別再追究了?!?/p>
還沒等尤大人開口,河灣縣令脫口而出說:“你想得美!就算我不追究,尤大人也不會放過你!”
尤大人瞬間拉下臉,瞪了縣令一眼。
縣令這才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但為時已晚。
而蕭啟棣和段武見套出了話,便一同看向了尤大人。
段武還故意露出震驚之色,“大人,那些人販子是您的人?。窟@……末將真是闖大禍了?!?/p>
蕭啟棣也繼續配合,抱拳道:“若我早知他們跟您有關系,給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得罪,我只是為了找縣令的把柄才出手過重,還請大人恕罪。”
尤大人久久不語,隨手把玩著腰間的玉佩和那串頭繩,一雙眼睛陰測測盯著段武和蕭啟棣。
這一刻,公堂內的氣氛壓抑冷峻無比。
段武心里七上八下,也不知道最終能不能獲取到郡守的信任。
萬一失敗,剛剛他忍著極度反感惡心演的戲白費了也就罷了,要是沒能救回那個叫安安的孩子……
以前打仗殺敵無數次身陷險境他都沒怕過,現在卻緊張到手心里冒出了冷汗,不自覺低下頭,不敢與郡守的目光接觸。
而蕭啟棣依舊穩如泰山面不改色,身板站得筆挺,眼里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尤大人最后將目光落在蕭啟棣身上,停頓了好一會兒后,突然笑道:“哈哈哈,本官原以為那幫家伙已經很厲害了,不僅身手了得,膽大心細,做事也夠狠,卻沒想到被你這個年輕人全部擺平,本官看你也就十八九歲年紀吧?當真是了不得啊。”
“大人這是在夸我,還是在嘲笑我?”蕭啟棣平靜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