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公!”喬念的聲音陡然轉(zhuǎn)冷,如同冰珠砸落玉盤,“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你說是我下毒害人,可有何證據(jù)?若無證據(jù),便是污蔑!我好歹也是藥王谷沈墨的徒弟,你說我藥王谷用毒害人……”她微微瞇起眼,一股無形的壓力瞬間彌漫開來,“毀我藥王谷百年清譽,這后果,你穆家,承擔(dān)得起嗎?!”
百年清譽!
這四個字,就如同是一記重錘,狠狠砸在了穆家眾人的心上。
他們幾乎可以確定,這毒就是喬念下的!
若不然,喬念也不可能用同樣的這四個字來報復(fù)!
用藥王谷的百年清譽,對上穆家的百年清譽……
好??!真是好?。?/p>
這是讓他們穆家人自己抉擇,究竟是要守護什么!
守護那早已破敗不堪的穆家名聲,還是此刻真真切切,血淋淋的人命!
以及……
藥王谷,這個不能輕易得罪的勢力!
穆尚雪臉色慘白如紙,一把拉住還要叫囂的穆振江,對著喬念深深一揖,聲音帶著屈辱的顫抖:“念念,三叔公是急糊涂了,口不擇言!我們……我們答應(yīng)!只要你能救人,我們立刻放行!絕無二話!”
穆夢雪也忙開口,“念念,家主都發(fā)話了,旁人是萬不敢再攔你的!”
喬念看了眼那幾個已經(jīng)承受不住,倒在地上的穆家長輩,又看了眼穆尚雪,這才從袖中取出一個不起眼的小紙包,遞給凝霜:“把這個化入府中最大的水缸里,讓所有發(fā)病的人喝一碗,半炷香內(nèi)必好?!?/p>
穆尚雪如蒙大赦,顫抖著手接過凝霜轉(zhuǎn)遞過來的紙包,像是捧著救命稻草,連聲道謝,立刻吩咐人去辦。
喬念不再看他們一眼,轉(zhuǎn)身對楚知熠等人道:“我們走?!?/p>
穆家人就這么眼睜睜看著他們一行人暢通無阻地走出偏院,走出穆府大門,個個臉色灰敗,卻只能將這巨大的憋屈和啞巴虧,硬生生咽回肚子里。
穆振江捂著依舊隱隱作痛的肚子,看著喬念遠去的背影,眼中充滿了怨毒,卻連一句狠話都不敢再說出口。
走出穆家壓抑的高墻,喬念并未感到多少輕松,她沉聲開口:“我們這么多人去二皇子府,未免聲勢過于浩大,這樣,影七,你帶凝霜和哥舒云另找地方安置,務(wù)必確保安全?!?/p>
影七應(yīng)了聲,“谷主放心。”說罷,便是帶著哥舒云跟凝霜離開。
楚知熠也立刻對身后的虎衛(wèi)下令:“老二,帶兄弟們?nèi)ヂ?lián)絡(luò)我們在棠都的人手,探聽各方動向,保持警戒,隨時待命?!被⑿l(wèi)們齊聲領(lǐng)命,迅速散入街巷中。
轉(zhuǎn)瞬間,喧囂的穆府門外,只剩下喬念與楚知熠兩人。
陽光照在身上,卻驅(qū)不散心頭的陰霾和緊迫。
兩人對視一眼,無需多言,立刻翻身上馬,朝著二皇子府疾馳而去。
馬蹄踏在青石板上,發(fā)出急促而沉悶的聲響,如同敲打在兩人緊繃的心弦上。
不多久,二人便到了二皇子府。
侍衛(wèi)通報后,很快,宇文昊就出現(xiàn)在門后。
他今日穿著一襲華貴的暗紫色錦袍,面容英俊卻帶著一絲陰郁和難以捉摸的深沉。
目光在楚知熠身上掃過,帶著毫不掩飾的審視和戒備,“喬姑娘要為蕭衡醫(yī)治,入府自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可……王爺身份特殊,若被人扣下一個通敵賣國的罪來,本皇子可就說不清了?!?/p>
言下之意,是不許楚知熠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