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市,女子修德院。
漆黑的走廊盡頭,一間破爛不堪的房間內,關著一人。
她一襲白色長裙,臟污不堪,精致如同洋娃娃般的小臉面色慘白,四肢瘦弱無骨。
噠噠噠——
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緊接著是一道不耐煩的聲音。
“程冉,出來!”
房里的人坐在病床上,長長的睫毛撲閃了兩下,并沒有動作。
看守耐心全無,罵罵咧咧的打開房門,接著有些粗暴的將她從床上拉下來,女人腳下一個趔趄,沒站穩,摔倒在地上。
“怎么,來人接了不想走,還想在這里修行?”
程冉身上摔得骨頭像是要斷了,她微皺著眉,木訥的眸子里只剩麻木,微顫的嘴唇張了張,終是只說了兩個字。
“抱歉。”
看她這幅溫順的樣子,看守下意識就張嘴諷刺了起來,“憑你這副樣子,還出的去就燒高香吧。”
他說著,又看了看她,正對上她有些黑漆漆的瞳孔,驟然覺得渾身發麻。
這女人從進來開始就一直在反抗,這陣子才乖順了一點,門外那人已經在等了,他懶得再教訓人,干脆把衣服扔在地上。
“趕緊換了衣服出來,臟死了!”
看守扔了衣服,便直接走了出去。
良久,程冉才慢吞吞的蹲下身子,撿起衣服,瘦弱的手觸摸著那許久未及的絲滑面料,低低的笑了聲。
厚重的鐵門咔咔作響的升起,往日泛晴的天空此刻烏云密布,程冉一身單薄的淺藍色長裙,手里拎著把傘,并沒有打開,她抬眸看向門口。
門口處,停著一列限定加長款邁巴赫,輛輛車牌號均是豹子號。
車門打開,身穿黑色西裝的保鏢訓練有速的在中間那輛車前列車兩隊,車門打開,為首的保鏢恭敬地上前,微彎著腰,打開傘撐在車門上方。
自車上下來一人,那人身穿一席高級定制西裝,襯衫領口微敞,望向程冉的目光里帶著絲不耐煩,“拿著傘不打開,成心的?還不過來。”
聽著那人熟悉的語氣,程冉握著傘的手緊了緊,她壓下心底的嘲弄,緩緩走向他。
那人眉眼依舊,清冷的面容間滿是不耐,而他的名字,是她這幾個月里噩夢的來源—顧珩。
她被送到修德院,所有人都試圖打碎她的驕傲,想要她變成卑微低賤的樣子,成為所謂男人的附庸。
她結婚了的丈夫,喜歡了八年的男人,也是親手將她送入修德院的人。
他說,程冉,你太不懂事了,或許需要一個教訓才能學乖一些。
他說,程冉,你和江念沒法比,所以不要試圖妄想不該得到的東西。
她抱著他的腿,甚至跪了下來,哭著說她沒有做要害死江念的事,苦苦哀求讓他相信自己。可換來的,卻只有近乎于苛責的冷漠眼神,那目光,她這輩子都忘不掉。
顧珩被她溫吞的樣子弄得耐心全無,他指間掐了根煙,煙霧繚繞間,依稀可見深邃的眉眼,“動作快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