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婷癱在冰冷的地板上,目光死死盯著自己空蕩蕩的下肢。
窗外的天色漸漸暗下來,客廳里值錢的擺件正被天武會的人一件件搬走。
那對她曾用來炫耀的翡翠屏風、父親留下的紫檀木柜、甚至連墻上掛著的名家字畫,都被粗暴地卷起來塞進箱子。
“別搬了……”她喉嚨里發出破風箱似的嗚咽,卻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
如今林家成了這副模樣,都是她害的。
洛家人離開的腳步聲消失在門外時,林如婷突然爆發出尖利的哭喊。
她看見不遠處縮在角落的韓文浩,像看見殺父仇人似的瞪圓了眼睛:“都是你!是你慫恿我對付洛凡的!是你說高家能保我們的!”
她掙扎著用手臂撐地,一點點挪到茶幾邊,摸到一個碎裂的瓷杯就朝韓文浩砸過去。
瓷片擦過韓文浩的臉頰,劃出一道血痕。
“你這個騙子!你毀了我!毀了林家!”
韓文浩抹了把臉上的血,從口袋里掏出一張銀行卡扔在林如婷面前,怒喝道,“嚷夠了?你的腿斷了,我的腿就不是腿了?”
他踹了踹旁邊的碎瓷片,“你個人賬戶里那三百萬,我上午就取光了——就當是你砸我這一下的補償。”
“要不是看你家以前有錢,你以為我會舔你這么長時間嗎?”
韓文浩呸了一聲。
“韓文浩!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林如婷抓起桌上的臺燈狠狠砸過去,卻只砸在門框上,發出一聲悶響。
洛凡坐進車里時,指尖還沾著未干的血跡。
云伯遞來一份文件,聲音壓得很低,“會長,按您的吩咐查了高家所有明面上的產業,還有高啟狂這半年的行蹤,沒找到能定罪的鐵證。”
“連工地鬧事的人證都咬不出他?”洛凡狠狠捏著文件,眉頭緊皺。
“那些人都是高家從外地雇的,進警局就翻供,說收了林家的錢,跟高家沒關系。”
云伯頓了頓,語氣里帶著幾分凝重。
“還有,我們查到,昨天事發前高啟狂正在城郊酒駕被交警攔下,現在還在警局。”
洛凡聽后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他原以為高家不過是趁洛家落難跳出來的跳梁小丑,沒料到高啟狂做事這么縝密。
“這個人,比林如婷和韓文浩加起來都棘手。”
洛凡的眼神多了些凝重。
云伯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