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坳人被辦案人員驅趕著往前走,有人腳軟得走不動路,被隊員用槍托輕輕戳了戳,立馬像被針扎似的蹦起來。
那最先開口的老漢走在隊伍中間,耷拉著腦袋,嘴里還念念有詞:“不是說給飯吃嗎……咋變成這樣了……”
趙威站在原地,看著他們的背影消失在田埂盡頭,才對身邊的黃毛和二小道:“把撒了桐油的稻苗處理干凈,別留隱患。”
“好嘞。”黃毛應著,眼睛還盯著辦案人員離開的方向,“師父,你啥時候通知的人?我竟然不知道。”
“猜也能猜到。”趙威踢了踢腳下的石子,“那不就是一句話的事兒?派人通知一聲就行了。”
“嘖嘖嘖,師父你說的輕巧,要是換成我,最多只能請來兩三人。”
這些人直接來了一兩百人啊,李家坳來的人也挺多的,結果,一個也沒跑掉,全被一鍋端了。
趙威沒說自己的潛在身份,他能調動的人是300人,這是他的權限,只比周隊長少一百個人。
那些人還惦記著吃飯,趙威沒騙他們,的確是有飯吃,只不過,吃的是牢飯而已。
把事情處理完,趙威獨自往家走。
路過倉庫時,看到紅姑正指揮著婦女們曬新收的蘑菇。
她在這方面,有極強的經驗,經她指點后,這蘑菇曬干后的品相好了許多。
她看到趙威,停下手里的活:“這是……忙完了嘛?”
“嗯,上面來人處理了,沒我啥事兒了。”
紅姑嘆了口氣:“也是可憐,可可憐人也有可恨處。”
她往趙威手里塞了個綠豆餅,“剛烙的,墊墊肚子。”
不愧是做習慣了的,照顧人那是順手拈來。
以后云秀做月子,有紅姑在,那可就省了不少麻煩,必定被照顧得妥妥的。
據說,老太太年輕的時候生趙庸,就是紅姑負責伺候的月子,眼下都九十來歲了,還耳聰目明的,紅光滿面,就沒留下啥月子病。
王彩姑雖然也不錯,但術業有專攻,她就沒被人伺候過,也不咋會照顧人。
跟著紅姑打打下手,還是不錯的。
趙威心情不錯,咬了一口餅,綠豆的清香混著麥香在嘴里散開。
他想起李家坳那些人渴得冒煙的樣子,心里不是滋味,卻沒半分后悔——他給了這些人太多的機會,卻總也教不會這些人學著做個人。
人,總的為自己的選擇買單。
回到家時,云秀正坐在廊下縫衣裳,情緒看著倒也穩定。
看到趙威,她放下針線迎上來:“都處理完了?這么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