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人已經走了。”
胭脂將花月送出了門,親自目送她上了馬車離開,這才回來稟報。
崔姒仍舊坐在庭院的梧桐樹下,風過枝頭微顫,有幾片落在隨風飄落,遠處青山白云之間大雁叫聲陣陣。
崔姒點了點頭。
松綠又重新送了一盞熱茶上來,忍不住道:“娘子您說,這林娘子會就這樣算了,趕緊回北燕城去嗎?”
“不知。”崔姒語氣淡淡,“不過若是她再來,那便不能怪我了,事不過三。”
第一次,她只當林清凝是客氣,不放在心上,第二次林清凝抬出燕夫人,她也是小小地作弄了她的侍女,希望林清凝歇了這些心思。
可若是林清凝還不依不饒,那就休怪她下手不講情面了。
笑話,便是燕夫人親自來了,燕行川想娶她,那也得是燕夫人親自來羨陽城,登她崔氏一族的大門拜訪,哪里有讓人家女郎千里迢迢去見她的道理。
崔氏一族的女郎又不是不要臉,眼巴巴地往上扒。
“她不來?”林清凝聽了花月的話,臉色變了變,有些維持不住柔弱可憐的面容,露出了惱怒的表情。
“她怎么敢怎么敢不來?難不成她連姑母都不放在眼中?”
花月猶豫了一下道:“娘子,既然她不愿見,娘子又何必熱臉去貼,便是她是崔氏女,可娘子也是北燕王的親表妹,何需討好她?”
“不如不如我們先回北燕城,反正她日后是要嫁過來的,將來總有相見之日。”
林清凝微微捏緊手指,臉色蒼白虛弱:“可到時候就晚了,表兄一個大男人,這些個男人,看女子全看美色,哪里知曉娶妻娶賢的道理。”
“姑母不在了,表兄也是我唯一的親人,我我得親眼瞧上一眼才行,若是個好的,那就萬事大吉,若是不好,也該早日讓表兄知曉她的真面目,免得將來娶進門,后悔都來不及。”
“花月,我這心里實在是不安,這一路走來,我便聽說了許多表兄和崔氏女的事情,你說,她究竟是如何做的,將表兄迷成這個樣子?甚至甚至連我父親母親還有阿兄的情義都不顧。”
他們從渺州到平州這一路走了一個月了,聽的最多就是渺州的戰役,再來便是燕行川與崔姒之間的事情。
又說燕行川是如何沖冠一怒為紅顏,在崔氏女出嫁之前,千里迢迢從云州趕來,搶了這門親事,并且許下等他登臨天下,便娶崔氏女做皇后的諾言。
林清凝心中真的好不甘心啊。
憑什么?
憑什么就崔姒能得到燕行川全心全意的愛護喜歡,而她呢,落得家破人亡,自己身陷泥潭。
好不容易逃出生天了,家沒了,最愛自己的大表兄也不在了,唯一剩下的一個表兄,非但不愛護自己,還口口聲聲崔姒才是他最在乎的女子,警告她不要去招惹。
她才是他的表妹啊!
憑什么崔姒就能一身清白,得到世間上最好的一切。
“是不是是不是因為我身份低賤,又是滿身不堪,崔氏女看不起我,這才不愿前來相見”
林清凝說到這里,忍不住眼眶又是一紅,眼淚在眼中凝聚,然后滑落下來。
花月見此趕緊勸她:“娘子多慮了,我瞧著崔娘子也不是這般人,她只是只是因為身子不適,不便前來相見。”
“你何需安慰我。”林清凝死死地咬唇,眼淚似珠子水晶珠子一般一顆顆往下掉,“她哪里是身子不適,只是瞧不上我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