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說去,你只是不信我而已。”
“既知我不信,再說這些又有什么意義?”崔姒反問他,末了又笑,“或許是有意義的,你自己能安心。”
燕行川臉色一白,只覺得心頭發痛:“我如何只是為了自己心安,我說的每一句都是真的,從未有過哄騙你的意思,你”
“你是要與我吵架?”
燕行川:“”
他握了握手指,長呼出一口氣,熱氣在寒風之中化作一陣白霧,朦朧了眼前的視線。
“罷了,是我不該提的。”
他只是覺得最近他們相處好了許多,她對他也不像以前那樣冷眼相對,偶爾還關心他一下,他以為她對他的態度有所松動,或許他們就有將來了。
不曾想,這都是他想當然罷了,他在她心中,仍舊是不可信之人。
她不信他的承諾,認為一旦遇見了需要選擇的事情,他仍舊會拋棄她舍棄她。
“將來的日子還很長,你若是不信,那就等著看吧。”他有一輩子的時間能陪她耗,他就不信,到死的那天,她還是不信他。
崔姒沒回這話,也懶得管,直接問他道:“你今日前來是為了何事?”
昨日才分開,今日又跑過來,還把臉遞給別人打,能有什么要緊的事情。
“也沒什么事。”燕行川神色緩了緩。
所幸,只要不扯那些舊賬,他們就能好好說話,一提的話,就跟一對怨偶似的,誰也別想痛快。
“昨日分開得匆忙,我也答應過你,送你回羨陽城之后便回云州城,今日前來,一是給崔家賠禮道歉,二是想見見你,與你辭別。”
崔姒點點頭,覺得站了一會兒手腳便有些發冷,請他進廳里坐下說話。
屋內陳設雅致,地上燒了火龍,陣陣暖意從地上升起,一踏入屋內,便覺得一陣暖意襲來,整個人都放松了許多。
崔姒在羅漢椅上坐下,然后順手給他倒了一盞茶水:“你打算何時離開?”
“明日就走,今日再讓眾人歇一歇,準備好干糧和衣物,明日一早便出發。”燕行川伸手握在茶盞上,見臉色還有些蒼白,問她,“昨日冷了一日,你可有不適?請大夫看過了沒?”
“無事,我身體早好了。”崔姒搖頭,讓他等一等,然后進了書房,拿了幾本書冊出來,放到案幾上,“這些是我先前無事的時候寫的。”
“有些是關于耕種之事,有些是關于經營,北燕新疆土百廢待興,雖說官不與民爭利,但如今打仗正是需要錢的時候,得先把錢給補上。”
“還有一本,是關于官職,錄取官員的,科舉取士這方面對于朝堂會更加有利,我記得的細節,我已經寫下來了。”
“只是設以科舉選士,也會觸碰世家的利益,你也需得仔細籌謀。”
“崔氏一族,我會告知三兄,讓他將族人管好,讓他們安分些,我也不多求,日后羨陽書院,需得是科舉選士之地。”
如此,只要羨陽書院在,崔氏一族將來就算是落魄了,但根基還在。
燕行川有些愣愣地翻看了幾頁,這一本是關于經營的,寫的是這好幾樣首飾的做法,還附錄了這幾張樣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