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死攥著拳頭,指甲因為過度用力而深深嵌進了掌心,滲出血絲,他卻渾然不覺。
那股洶涌的嫉妒和不甘,像毒蛇一樣啃噬著他的心臟,幾乎要將他整個人吞噬。
他明明親眼看到病人生命體征都在飛速下降,明明看到麻醉科主任和幾個資深外科醫(yī)生都束手無策,搖頭嘆息!
秦東揚,他憑什么?!他怎么敢?!他怎么能?!
一種更深的恐懼,緊隨其后,攫住了他。
“萬一……萬一那保溫杯里的酒,查到我頭上……”
他不敢再想下去,額頭上冷汗涔涔。
病人被推出手術室,轉入重癥監(jiān)護的單間病房后,劉成喜的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
“必須想辦法,在他開口之前,讓他徹底閉嘴!”
他眼中閃過一絲狠戾,腳步卻不由自主地朝著病房的方向挪動。
然而,當他鬼鬼祟祟地靠近病房時,卻看到秦東揚如同一尊門神,守在病床邊。
劉成喜的心,咯噔一下,沉到了谷底。
他知道,有秦東揚在,他根本沒有下手的機會。
“媽的!”他低聲咒罵了一句,只能恨恨地跺了跺腳,轉身離開,“最好……最好那老東西醒過來什么都不記得!”
煎熬的一夜,終于過去。
第二天,重癥監(jiān)護室內,一直昏迷的病人,眼皮終于顫動了幾下,緩緩睜開了眼睛。
秦東揚幾乎是第一時間察覺,立刻俯身查看,“你醒了?”
病人眼神迷茫,看著頭頂雪白的天花板,又看了看眼前的秦東揚,似乎還沒完全反應過來。
“感覺怎么樣?”秦東揚聲音沉穩(wěn)。
病人張了張嘴,喉嚨干澀得厲害,發(fā)出的聲音沙啞微弱:“水……”
秦東揚立刻給他喂了點水。
等病人緩過一口氣,秦東揚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他盯著病人質問道:“我術前術后,是不是跟你強調過,絕對不能喝酒?你為什么還要偷偷喝酒?!就為了那一口酒,你連命都不要了?連這幾天都忍不住嗎?!”
病人被他劈頭蓋臉一頓訓斥,直接懵了。
他眨巴著眼睛,一臉無辜和茫然:“秦醫(yī)生,我……我沒有喝酒啊!”
“沒有?”秦東揚冷笑一聲,舉起了那個不銹鋼保溫杯,“那你告訴我,你這個保溫杯里,為什么會有酒味兒?!”
病人看著那個保溫杯,眼神更加迷茫了。
片刻之后,他突然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哦——!”
“我說呢!昨天我喝水的時候,就覺得那水里好像……好像有點怪怪的酒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