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馬事件,最終,以一種,所有街坊都看不懂,但又都覺得很厲害的方式,落下了帷幕。
韓不立,在深深地,看了陸宣一眼之后,什么也沒說,轉身就走了。
他的背影,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蕭索和決然。
陸宣,則像是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樣,將那只,已經完成了“安撫”任務的紙鶴,收回袖中,然后回到了自己的鋪子,繼續(xù)研究他那,關于“蜻蜓翅膀的空氣動力學結構”的,偉大課題。
第二天,韓不立,沒有再出現。
整個百工坊,似乎,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只是,這種平靜,在第三天上午,被一陣,極其輕微,卻又足以讓整條巷子都為之側目的車輪聲,給打破了。
一輛馬車,緩緩地駛入了,并不寬敞的巷弄。
那是一輛,極其考究的馬車。
車身,由不知名的黑色木料打造,木質細膩,在陽光下反射著一種,深沉而又,溫潤的光澤。車上,沒有任何,代表身份的徽記,也沒有任何金銀的裝飾。
但,無論是誰,只要看一眼,那拉車的四匹毛色如墨、體型神駿的北地大馬。
再看一眼,那位坐在車轅上,腰桿挺得筆直,眼神銳利如鷹的馬夫。
就知道,這輛馬車的主人,非富即貴。
而且,是那種,尋常富貴人家,連仰望的資格,都沒有的大人物。
馬車,最終停在了陸氏紙扎鋪的門口。
周圍,所有鋪子的老板和伙計,都悄悄地,從門縫里探出了腦袋。他們都在好奇,這個平日里,最是安靜的陸家小子,最近到底是,走了什么“大運”。
先是吏部侍郎,親自登門。
現在,又來了,一輛,連車輪子,都透著“貴氣”的神秘馬車。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
車上,下來的,不是韓不立,也不是任何,他們認識的官差。
而是一個,穿著一身,極其合體的,深灰色管家服飾的,中年男人。
他的年紀,在五十歲上下。面容和善,臉上,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微笑。他的每一個動作,從下車到整理衣角,再到,走向鋪門,都像是在用尺子量過一樣,精準而又充滿了,一種賞心悅目的韻律。
他,沒有,像張泉那樣推門而入。
而是在門口,停下腳步,恭恭敬敬地,對著里面,行了一個,無可挑剔的揖禮。
“請問,陸宣先生,可在?”
他的聲音溫和、醇厚,讓人聽著,如沐春風。
正在鋪子里,給一只紙蝴蝶,畫上最后一道紋路的陸宣,聞聲抬起了頭。
他,放下筆。
“在,請進。”
那中年管家,走進鋪子,先是對著陸宣,再次行了一禮。然后,才從懷中捧出了一張,由上等灑金宣紙制成的,極其正式的“請柬”。
“陸先生,我家主人,備下薄茶一盞,想請先生,過府一敘,不知先生,是否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