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敗的山神廟內(nèi),李妙玉用干草為云弈鋪了張簡易的床榻。
外面北風(fēng)呼嘯,好在小廟雖破,倒是可以遮風(fēng)擋雨。
少女解開云弈的衣襟,傷口的血算是暫時止住了。
但她也知道,自己要是把斷箭就此拔出,一定會血流不止。
可若是不拔,這斷箭長時間留在身體里,云弈同樣有生命危險。
所以現(xiàn)在最好的辦法,就是拔箭,并用草藥止血。
李妙玉看著廟外漆黑的寒夜,咬了咬唇,將云弈的衣襟攏好。
“云弈哥哥!你且忍忍,我去去就回。”
云弈雙眼緊閉,發(fā)出一聲含糊不清的嗚咽。
“放心云弈哥哥,我不會讓你死的!”
李妙玉清麗的面容透露出一絲不多見的堅毅,她裹緊身上的單衣,出了山神廟,深一腳淺一腳地開始往林子里走。
月光被云層割得支離破碎,只能借著雪光辨認(rèn)方向。
寒風(fēng)卷著雪粒,鉆進衣領(lǐng),凍得她渾身發(fā)抖。
可李妙玉卻不敢停下,她知道云弈的傷,等不得。
景天三七草,止血最有效,可這種草藥偏偏生長在陡峭的巖縫里。
李妙玉踩著積雪,手指扒著冰冷的巖石,一寸寸摸索著。
即便指尖被鋒利的石棱劃破,滲出血絲,她也渾然不覺,只死死盯著每一處可能生長藥草的縫隙。
就這樣在雪地里折騰了半個時辰,連一棵草藥的影子都沒有瞧見。
可李妙玉并不想放棄,因為還有人在等著她回去!
就在這時,少女忽然腳下一滑,整個人重重摔在雪地上。膝蓋磕在堅硬的凍土上,疼得眼前發(fā)黑。
李妙玉喘息著撐起身子,卻瞥見巖壁下一簇暗綠的根莖——正是景天三七草!
天無絕人之路!
李妙玉心頭一喜,顧不得膝蓋的疼痛,踉蹌著爬過去,小心翼翼地連根拔起。
等她再度回到山神廟的時候,云弈已經(jīng)因為低溫缺水開始渾身顫抖。
李妙玉見狀,急忙混著雪水咀嚼草根,將云弈身上的斷箭從胸前拔出來后,迅速將草藥用布條包扎了幾圈兒。
整個過程干脆利落,云弈只是悶哼了一聲,并沒有大量出血,但顫抖的卻是越來越厲害。
李妙玉摸了一下云弈緊皺的眉頭,竟然開始有些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