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歡只能聽到里面的水聲,除此再無其他。
玄關處的眼鏡還擺放在那兒。
曲松兒這姑娘特別的活潑,多數時候洗澡也得哼哼唧唧的唱歌,要么就是自動播放各種短視頻看,這會兒倒是聽不到除了水聲之外的任何聲音。
不尋常。
她想了想,還是回到了廚房,以免撞見了尷尬。
給自己搗鼓了一杯熱牛奶,她不愛喝牛奶,以前沈厭和哥哥都哄過她喝,現在自己弄,因為肚子里的寶寶需要。
喝完才慢吞吞的出去,眼鏡不見了。
曲湛南已經離開。
她去了曲松兒臥室,曲松兒包著頭發,穿著睡衣睡褲癱坐在沙發。
眼神是木訥失焦的,唇是紅腫的,脖子上還有一個清晰可見的齒印。
她有一種敗魄的頹廢的絕望的美,就好像剛剛發生了一場強迫的性事。
裴歡去給她也拿了一杯牛奶,放在她面前,默默的坐了下來,沒說話,等著她回神。
過了好久,曲松兒才回過神來,本能的拿杯子,一喝,牛奶,她想吐。
裴歡懶懶的說,“你敢吐,你就一并把你的心事都給吐出來。”
曲松兒猶豫了片刻,把奶吞下去了,她苦笑,“其實你早就懷疑了,但是你沒有追問。可我要是在瞞下去就不合適,我吐給你聽。”
裴歡淡淡的,“好。”
曲松兒拿抱枕放在腿上,長舒一口氣,感覺到了唇上的腫脹,抿了抿唇,嘗到了一股不屬于自己的味道。
霸道。
清洌。
人已遠去,她心跳依舊亂了。
頓了好一會兒才說,“我確實是曲家大小姐,不好意思,騙了你這么久。”
裴歡已經猜到了,伸手給了她一個腦瓜崩,“行,原諒你了。”
曲松兒柔柔的看著裴歡,眼里都是感激。
片刻后,啟口,“我從小就沒心沒肺,自詡是晉城最幸福的大小姐,我爸當丈夫不怎么樣,但是個好爸爸,我要什么給什么,我不要什么他堅決不讓我去做。可他莫名其妙的塞個哥哥給我,還要強迫我接受,我受不了。
曲湛南是三年前到我家的,是我爸的私生子。他之前叫什么,住哪兒,做什么,沒有人知道。反正他來了,他的名字是我爸給他取的,無論曲家人怎么反對,都沒用。
一氣之下,我就離開出走,可離家出走的前一天晚上,他進了我的臥室。”
說到這兒,曲松兒停了。
裴歡也沒問,不用想都知道,進了臥室后會發生什么。
曲松兒這時紅了眼眶,“后來我就懷孕了,我誰都不敢說,我偷偷的到了南洲城,偷偷去了醫院,我不敢用我的真名,各大醫院都查的嚴,做人流還要家屬陪同。我就去了私人醫院,我用了假名字,我躺在手術臺上,醫生掰開我的雙腿,用冰冷的儀器結束了我孩子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