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解決下面的!”柏山結(jié)月花喊道。
不破不情不愿地盯著半空中的鬼車。下弦之六就像是在觀看能劇一般,欣賞著那些白骨逗弄、殘殺獵鬼人。哪怕他再不甘心,也不得不承認(rèn)柏山結(jié)月花的判斷是非常正確的。鬼車的高度太高了,除非他們有什么方法能夠摧毀那輛車,或者引誘鬼主動回到地面,否則他們很難接近紅般若的本體。
手持短匕的白骨被石田大和攔下不到一秒,就后撤繼續(xù)快速移動,在空中留下道道血影。
住進(jìn)不破三人在紫藤花家紋之家房間隔壁的兩名獵鬼人正心驚膽戰(zhàn)地握著日輪刀四處張望,一邊祈禱那個鬼不會留意到自己這邊。
然而白影無情,短匕即將與脖頸處的皮膚貼合時,一柄黑色的日輪刀將它攔了下來。
石田大和想要保護(hù)跑至他身后的隊員,他認(rèn)為這是自己作為甲級隊員的職責(zé)。保護(hù)弱小是他的天職,因而在攔下白影之后,他并沒有選擇繼續(xù)追擊。
但不破不同,白影被攔下的瞬間他便開展了反擊,刀刃前壓讓短匕微微向上抬起,卡住刀鐔之后不破抬腿飛踢踹在了白骨的下巴上。如果只是一堆骨頭的話,應(yīng)該很輕才對!
看著被踢得向上離地的白骨,不破迅速收刀前劈,瞄準(zhǔn)了暴露在外的頸椎。
刀刃將白骨的頸椎一分為二,如果這些以血鬼術(shù)制成的白骨(他姑且這么認(rèn)為)能夠以斬首的方式被消滅的話,那么就不足為懼了。可怕的“進(jìn)化”似乎在手持短匕的白骨出現(xiàn)后就停止了,柏山結(jié)月花踩著攤販的推車躍至隊員的身前,替他斬斷了撲向他的眾多骸骨。
“多、多謝您,柏山閣下。”被救下的隊員連忙起身,撿起因跌倒而脫手的刀。
“可惡!這些死人怎么沒完沒了的!”時國京太郎幾乎是依靠蠻力掄著刀,刀刃上卡了三四個骸骨,然后被他一起摜在地上砸碎了頸椎。
不破看著手持短匕的白骨身首分離,蒼白的頭骨在地上彈跳滾動,最后朝向一邊不動了。他轉(zhuǎn)身想要扶起身后的隊員,卻發(fā)現(xiàn)身后的人看著他露出了一副驚恐的表情。
這個感覺!?不破猛地前撲,將隊員壓在身下,腦后傳來的勁風(fēng)帶著一股涼意。
好險!如果沒有躲開的話,身首分離的就是他了!
為什么?砍斷脖頸不能讓那個白骨停止行動嗎?不破迅速翻身站起,可當(dāng)他抬眼看去時,卻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一瞬。
眼前骸骨的頭顱重新回到了它的身體上,然而蒼白的頭骨頂端生出了一些稀疏的毛發(fā),貼合著骨頭的地方長出了鮮紅的血肉,蠕動的肉芽看起來像是一堆蛆蟲停留在了一具站立的尸體上。
“長出了血肉?”柏山結(jié)月花如臨大敵般地低聲說道。
那柄短刃上也出現(xiàn)了蠕動的肉條,原本空蕩蕩只剩青segui火的眼窩被一雙青色的眼眸填滿,因為沒有眼皮,干澀的眼球泛著猙獰的紅血絲。
不破沒有貿(mào)然行動。剛才他斬斷了脖子,結(jié)果骸骨長出了一些血肉,盡管這個狀態(tài)看起來沒有任何攻擊性,但如果下次斬?fù)魰屗氐綆p峰的狀態(tài)呢?
骸骨的肚皮沒有包上,所以那些新生的臟器在顯出形狀之后全都啪嗒啪嗒地掉在了地上。凸出的眼球轉(zhuǎn)了轉(zhuǎn),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下,它割斷了自己的脖子。
正如不破所料,最糟糕的事情發(fā)生了。那具白骨身上迅速再生出了肌肉與皮膚,藏青色的短發(fā)隨著頭顱的甩動四散飛揚,右側(cè)額角處長出了一根白色的骨角。
“咯、咯咯”白骨變成的鬼口中發(fā)出礫石摩擦般的粗糙聲音,不破咬牙,下一刻白色骨刃攜帶著巨大的力量沖擊在了他防御的刀上,帶著他的身子斜著向后飛去,撞穿了身后的墻壁。
與此同時,隨著白骨鬼的進(jìn)化,周圍所有的白骨似乎都同時被點燃了神智,原本僵硬緩慢的動作突然變得靈活而迅速,它們的眼窩處都冒出了青色的火光。
等級稍低的獵鬼人看著自己的同伴被那些白骨刺穿喉嚨,萌生了退意:“柱、柱呢!?我們根本不”
石田大和揮舞水刃替他擋下攻擊,試圖激勵他:“有我在!你們不會有事的!”
“得了吧!你一個人能干什么?已經(jīng)死了那么多人了啊!!”膽怯的獵鬼人甩開了石田大和伸向他的手,獨自向沒有白骨生成的地方跑去。
石田大和怔怔地看著他的背影,被拍開的手生疼。
狹小的房屋內(nèi),不破護(hù)住了身后的一對母女。她們距離戰(zhàn)場太近了,根本沒有來得及離開。白骨鬼依舊垂著頭,但骨刃微抬,蓄勢待發(fā)。
不破此時終于“看”清了纏繞在白骨鬼身上的“惡意”。那些渾濁的氣流將白骨鬼的身體層層纏繞,有一道氣流從它的后頸脫出,向天空中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