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程侯是個有正義感的好將領,但是老領導的家事他也不好說什么。
問題不大,多行不義必自斃,以朱符的作風就算朝廷不管不問交州的百姓也早晚要反了他。
朱老將軍過兩年可能老年喪子,看在老將軍那么可憐的份兒上,麻煩小將軍盡量別讓他的小兒子也死在豫章。
這話也就在自己人面前說,換其他人來揚州他都不會說的那么明顯。
唉,為了老領導能安度晚年他也是操碎了心。
荀曄擦干凈手上沾到的汁水,“烏程侯放心,我心里有數。”
比起性子軟和的正人君子,還是陸老爺子那種有能力還有脾氣的更難相處。
性子軟不要緊,他派個能鎮住場子的二把手過去就行。
如果朱文明真的和烏程侯說的這么沒脾氣,那世上就在再沒有比他更好架空、啊不、更好相處的主官了。
接下來要干的都是得罪人的事情,一把手性子軟唱紅臉,再配個不好招惹的二把手唱白臉,倆人搭配正好干活不累。
一大一小鄭重其事的對著輿圖說話,乍一看好像在商量布防要務,根本想不到是在感慨子女的教育。
好在倆人沒感慨太久,說完廬江豫章兩郡的太守話題就繼續回到了沿江布防上。
孫堅對荊揚兩州的地勢了如指掌,簡筆畫地圖換成繪有詳細山川河流的地圖更適合他發揮。
“廬江和豫章以長江為郡界,此處是一片大湖,湖南邊有座城叫柴桑。”
南方湖泊遍地,但是像彭蠡澤那般廣闊無垠的湖也不多見。
大湖被長江一分為二形成南北兩湖,北邊是大別山南邊是羅霄山都沒有能過人的道路,只有東西沿著長江才能通行。
柴桑城的位置非常重要,進可攻取江夏退可守豫章廬江,此等地方必須派重兵駐守。
揚州周邊也沒多少能被他們放在眼里的敵人,只要防住荊州劉表偷襲,接下來就都是揚州內部的事情,內政方面他就不多說了。
烏程侯說沿著荊、揚兩州的邊界把可以派兵偷襲的地方點過來一遍兒,甚至連從某處發兵敵方會如何應對都能作出兩三種猜測。
幸好這年頭沒有攻防游戲,不然他肯定是重度發燒友。
荀曄聽的認真,一邊聽烏程侯講一邊將現在的揚州荊州和他資料中的孫吳勢力作比較。
彭蠡澤周邊的城池都很重要,那是孫吳溝通揚州荊州的軍事重地,一旦出事則孫吳就失去對荊州的控制。
地圖上處處都是兵家必爭之地,但是和中原北方相比,南方各州的“兵家必爭之地”水分有點多。
比如荊州,在三國鼎立之前甚至沒發生過大規模的戰事,和徐州那種“歷代大規模征戰五十余次,是非曲直難以論說”真兵家必爭之地沒法比。
因為三國后期戰火已經燒到長江流域,所以長江沿線的布防才越來越重要,孫權繼位后甚至在江邊的武昌待了八年。
當然,現在的荊州還沒有武昌,現在只有人口幾千戶的鄂縣。
他們這兒形不成三足鼎立的局勢,戰火也不會大規模燒到長江流域,如此一來荊州的重要性就會大大降低,甚至接下來幾十年都能繼續當它的兵家不爭之地。
軍事重要性大大降低,開發潛力卻不會降。
礦啊!山里都是礦啊!銅礦鐵礦各種各樣的礦啊!
人多的地方開發程度就深,雖然后世中原北方依舊有很多礦藏,但是以他們現在的生產力能開采的就那么點兒,相比之下長江以南那大片開發程度沒那么深的土地就是天然的大寶藏,是來自上天的饋贈。
穩住,荊州七郡有六個都在劉表手上,現在惦記那邊的礦還太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