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這個語氣是怎么回事。”露西偏過頭,眼睛盯著記錄賬單的屏幕,蜷著手指,抓住工作服衣袖上的荷葉邊,“難道你覺得……”
“這里很安全。即使你的舊日同事找上門來,你的安危也會得到保證。”不過,他原以為偵探社會在一些部門的協助下,送露西小姐回自己的國家。但在這里安身也不錯,咖啡店的店長先生是個很不錯的人。
“我在等敦和鏡花,你們彼此認識吧。”
等那兩個人?
露西心里稍稍在意了一下。
真的只有一下。
“去東京。露西小姐要一起去嗎?”
這個男人這么熱情?隨隨便便就邀請別人?不不不,她才不要去,就算是……也不去。
被明確拒絕的人也不覺得尷尬,“我以為你們同齡人會有很多共同語言。”
什么同齡人,“你有很老嗎?”
今井元嵐樂不可支,說道,“再過兩年,我就三十歲了。在人類壽命都在七八十歲左右的時代,三十歲也很小,只是和你們相比不夠年輕。”
“……真的假的?”這個男人快三十歲了?明明看起來和偵探社的那幫人差不多。
他是前·社員,年齡差距略大一點很正常。他不習慣戴手表,一抬頭就能看到店內的懸掛式電視機,借此關注偵探社的下班時間。時間不夠充裕,他點了一杯可以外帶的冰咖啡。
不想搭理他的少女在低頭專心整理咖啡豆。咖啡店的店長先生是個對咖啡工藝很有研究和心得的人,咖啡豆的產地、烘焙手法,制作時的器具、萃取的時間、水溫,諸多因素都會影響咖啡的味道。
他回頭望向咖啡店門口,推門進來的是前不久還在指責他食言的人,“現在可還沒到偵探社的下班時間,太宰。”
露西撇過頭,去看這兩個男人。
她當然知道來人是誰。那個總是賒賬的偵探社社員,但居然深受其他人的信任,即使這個不正經的男人總是對在咖啡店工作的一位女性張口閉口“殉情”。她每次聽到都想把這個男人丟出咖啡店,實在是很煩人。
嗅著滿屋咖啡豆的香味,露西把制冰機重新啟動。這兩個人是什么關系,只是前同事的關系?她開始擦拭裝過冰塊的大玻璃桶,一邊注意二人的對話。
“上個月,我邀請過敦和鏡花去東京度假,”今井元嵐笑道,“你難道要說我在早有預謀地干壞事?”
“不。你把我在咖啡店賒的錢都還掉,怎么樣。”
“還有呢。”
“把你的房子給我,車也給我,再把那個小矮子的酒柜炸掉,我就絕對不再調查你的事。”
今井元嵐笑了一聲,語氣依舊溫和,“上次見到中原中也,他讓我轉告你,‘趕快去死吧,混蛋青花魚’。”
……?
置身事外的聽眾皺著眉頭聽完這段對話。無論怎么聽,她都覺得這兩個人的關系怪到了極點,不能簡單用好或者壞來形容。
被喚作“太宰”的人湊過去低聲說了句什么,她聽不到,但近距離聽到那句話的人面露難色,猶豫片刻后,語氣為難地回絕道,“如你所見,我現在和已經訂婚沒太大區別,這件事,我做不到。”
她心中大為震撼。訂……訂婚?但一想到這個男人的年齡,訂婚這種事就變得非常合理了。她悄悄去觀察今井元嵐的手,拿起咖啡杯的左手上果然戴著……不只一枚戒指,無名指上的無疑是一枚鉆戒。
所以,這個背對她的“太宰”剛才說了什么?
聞言,太宰治的臉色好似烤焦的可麗餅。這個家伙,居然故意用那種讓人誤會的話來堵他!
“并不會發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