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直感告訴他,眼前的陌生青年的確是可信的。那么結(jié)盟的理由是……不要問。自己內(nèi)心在告訴他,“不要問”。他又一次順從了自己的想法,把這個問題深深地掩埋在虛空之地。里包恩說,在修建基地時,今井先生就借出手里的各種資源以供彭格列使用,如今更是將自己的公司當做彭格列可以隨取隨用的后備資源。
“噓,”今井先生對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眨了眨眼,“只是因為我意外當上了公司的董事長而已。”
他對今井先生口中的“公司”沒有實感。原以為是個建筑行業(yè)的公司,但當他后來把今井先生和東京著名的今井財團聯(lián)系在一起,發(fā)現(xiàn)這位“盟友”的……說不定比彭格列還高。
也正因為這樣的發(fā)現(xiàn),他才順藤摸瓜尋找到也許是讓今井先生和彭格列結(jié)盟的原因。半年以前,有一則標題為“今井財團董事長意外身亡”的報道,而報道中身亡的“董事長”是今井先生的哥哥。
——————
今井先生想要為家人尋找真兇,他卻怎么也想不到今井先生其實早已心存死志。所以,今井先生那晚才會有些憂慮地說,他的戀人會把他“抓回橫濱”。
今井先生的靈魂早已變成尋不回的信鴿,從這具身軀中遠去了。
“終于,找到你了。”
今井先生苦苦尋找的真兇,居然是白蘭手下的真六弔花之一。
“今井君,看在你失去一切的份上,出于對你的憐憫,我才沒有在你對白魔咒的部隊出手時殺掉你。現(xiàn)在,你又闖進了choice的場地……你想做什么。”
背對著他的黑發(fā)青年直面白蘭,聽到這些話,笑容淺淡,聲音平緩,像在同友人聊天,內(nèi)容卻尖銳諷刺,“原來你的眼睛不是擺設,白蘭。能看見我在你的手下里尋人,也應該知道死在這場紛爭里的人對我有多重要。你曾經(jīng)想殺死我,我也一樣,想痛痛快快地親手斬下你的首級。當然,還有最應該死去的,你的部下。”
言語中的情感激烈動蕩,與平時的溫和青年判若兩人。
“沒有異能力,也沒有死氣火焰能力的人們,會不會像游戲里的消耗品一樣,沒有重復利用的價值,用完就會扔掉……你的手下,根本不會記得自己殺過什么人吧。”
“你是唯一一個活到現(xiàn)在的‘今井元嵐’,不打算珍惜自己來之不易的生命,而是單槍匹馬發(fā)起賭上生命的戰(zhàn)斗?那只是達成目的的基石而已。”白發(fā)青年對今井元嵐話語中濃重的殺意置若罔聞,“你要怎么殺掉我?說來聽聽。”
火焰暴漲,如同噴發(fā)的巖漿,空間被奪目的紅色吞沒,用生命當燃料的紅色,侵染了所有人的視野。
“任何形式的戰(zhàn)爭,受害的更多時候只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每一句辯解,都會讓你和你的手下罪加一等。希望……今天,你的部下可以為你獻上生命。”
青年側(cè)過身,向他做了個手勢,指向一個方位,“離開這里,沢田。之后回老地方等我。無論結(jié)果是什么,我都會傳消息給你。”
他們隔得不遠,卻像隔著一道深不見底的裂谷,遙不可及。一字一句,他都聽得很清楚,那些痛苦與決絕,全都變?yōu)榻窬壬膱?zhí)念。
不突破火焰的封鎖,白魔咒的人就無法向他們靠近一步。
一只火紅色的小鳥落在黑發(fā)青年的手指上,鳥喙啄著今井先生的手心。
青年摸了摸小鳥的羽毛,親昵地說道,“你生什么氣呢?晴,很快就結(jié)束了。”
青年的身影在火光中逐漸模糊,真六弔花把攻擊對準心存死志的青年,色彩各異的死氣火焰同火光激烈碰撞。這場驚心動魄的戰(zhàn)斗讓人震撼的地方遠不止如此浩大的聲勢。
即使今井先生早已做好死戰(zhàn)的準備,也會有人站出來阻止他。任誰都不會眼睜睜地看著一個關系親密的人不惜以生命為代價去戰(zhàn)斗。
“我說過,你不應該像以前一樣冒險,嵐先生。”
同今井先生年紀相仿的白發(fā)青年毫無預兆地出現(xiàn)在戰(zhàn)場上,出現(xiàn)在今井先生身邊。手持軍刀,穿著比火焰的艷麗色彩更加厚重的紅色制服。像是剛從任務現(xiàn)場離開,又匆忙來到這里。
這是今井先生的“戀人”?
比海更洶涌的火焰將白蘭和真六吊花團團圍住。
今井先生的右手搭上刀柄,注視著敵人,“抱歉,傳平。但我必須這么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