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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井愛花沒心情去探究那個讓嵐變成這樣的犯人在審訊中交代了什么,她只期待嵐何時能醒過來。
“……征臣叔叔?”
思緒飄忽之間,她看到一個原本不會出現(xiàn)在這里的人。攥著手機(jī),她從病房外走廊的長椅上站起來。她不像秀也時不時就能見到這個名義上的長輩,恐怕她已經(jīng)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和征十郎君的父親面對面的交流過了。
“這件事,實在是……”要說受害者,即使她如今尚未明晰事情全貌,目前來看,僅有她的弟弟一人而已。
“抱歉,打擾了。”
她滿心糾結(jié)之時,一個陌生的,茶色卷發(fā)的年輕男子從電梯間出口走來,手中拿著一塊懷表,語氣冷靜,“請容我自我介紹一下。”
自稱白馬探的年輕人說,希望能由他來為她和征臣叔叔解釋全過程,以嵐的朋友和現(xiàn)場證人的身份。
“請講。”
久違的,
他做了個很長很長,又非常逼真的夢。
夢見自己躺在生機(jī)勃勃的大草原上,看起來有點像熊本的阿蘇草原。直直地躺著,
什么事也不干,
耳邊是風(fēng)帶來的嘯聲,
鼻尖嗅得到泥土和新鮮青草的味道。如果他是一只熱衷于咩咩叫的羊,一定會沉醉在這場盛大的美夢中不愿離開。
但他沒有喪心病狂到仗著是在夢里就瘋狂模仿小羊或者牦牛啃草皮。
他在熊本的那兩年,并沒有什么機(jī)會出遠(yuǎn)門,最常做的事是上山看夏目和妖怪們怎么相處。高中時期的他在劍道上學(xué)藝不精,
夏目被妖怪襲擊,他都幫不上太大的忙,但可以陪著他一起被妖怪追。多一個人分擔(dān)壓力的話,就算遇到天底下最壞的事也會讓人忍不住捧腹大笑,
就連哭也是邊笑邊哭嚎,
到最后分不清那是什么情緒。
阿蘇草原會燒荒,
夢里也會。
他遠(yuǎn)遠(yuǎn)的看見火紅色連成圈,
向他所在的地方逼近,
燃燒,
膨脹,
接天蔽日。像是花了一年甚至更久的時間,才從天際線燒到他的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