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近的相處過程中,蘇麥麥已經發現,馬妹花雖然時而粗魯暴躁,但關鍵事情上卻是很明理的,講究用事實求證,不人云亦云,這件事可以找她商議。
二則郭團長和廖政委都是一團的老搭檔,讓廖政委去提醒郭團長也符合情理。
六點多鐘,蘇麥麥就去敲開了馬妹花的院門。馬妹花和廖政委正在吃晚飯呢,看見小蘇過來,頓時熱情地招呼她一塊兒吃點。
蘇麥麥推說不用了,她今天逛完市里回來,直接就在食堂吃了二兩炒飯,又要了一份烏雞湯,飽得不行。
部隊食堂的味道一般,但菜里多油,分量給的那是夠足。尤其打菜的師傅和阿姨,看她姑娘家白白凈凈漂亮得像嬌花一樣,都愛給她多打點兒,握鏟子絕不手抖。
蘇麥麥還怕自己多吃幾頓吃胖了呢。
賀衍去演練的當晚,照老規矩給她打了“出差報備電話”。那會兒兩人剛親過,通電話竟生出些拉絲的陌生感,仿佛兩人唇舌交纏,堅硬xiong膛抵住她柔軟的情愫仍近在咫尺。
后面還有別的干部在排隊,他就長話短說道:“照顧好自己,多吃點長肉,太瘦了。”
瘦個毛線啊,明明他握得是她沒啥肉的腰窩,要是捻別的地方他肯定說不出這句話。聽得蘇麥麥站在供銷店公用電話旁臉都紅慘了,仿佛她若真的吃胖了,就是特意為他而長肉一樣。她才不,該長肉就長,不長肉就不長,她可沒身材焦慮。
這會兒,蘇麥麥客氣地說道:“馬嫂子不用忙活,我已經吃過了,就有件事兒想找你們兩位商量一下。對了,嫂子最近皮膚用得不錯嘛?”
“噓!噓噓,別提!”聽得馬妹花連忙沖她擠眉弄眼,讓別繼續說這個,等下被廖滿倉那賊眼發現了。
馬妹花一開始拿到柳淑芳送的那瓶珍珠霜,還不知道怎么涂,吃完每頓飯洗一次臉涂一次,過兩天被蘇麥麥看到了,說她那樣太浪費。馬妹花就學著小蘇說的,早上洗完臉涂一次,晚上睡覺前涂一次,嘖,用了這十天,用手摸著臉都順溜了。
為了涂臉不被發現,馬妹花把鏡子掛去了廁所里。這還得多謝前陣子看蘇麥麥把衛生間貼了瓷磚,貼得干凈亮堂的,跟賓館似的。沒幾天馬妹花就也讓人把自家廁所給貼上了瓷磚。
你說哈,貼個瓷磚花不了多少錢,可這蹲起坑來,檔次頓時都不一樣了,屁股都值錢起來。
鏡子再一掛,不僅擦臉光明正大,廁所都用出了高級感。
馬妹花可太喜歡和小蘇做鄰居了,就那句廖赴延總說的名言,怎么說來著,近黑墨水者黑,近紅墨水者紅。同樣都是愛干凈的人,上一個宋參謀的愛人那是兩不往來,馬妹花也不敢學她的好,怕遭她嫌棄;這次換成了小蘇,小蘇大方和氣,不僅不介意,還主動教人這啊那的,卻是互相都把日子過好!
進屋坐下,馬妹花就給蘇麥麥塞來個大芒果,說是廖政委在海島上的戰友寄來送給他的。
蘇麥麥好久沒吃過芒果了,當即不客氣收下。又把白天在國營商店看見的那一幕,和馬妹花夫婦說了出來。
廖政委聽完,得意地剜了一眼婆娘:“我分析的沒錯吧,果然是外面有人了。”
話音未落,就被馬妹花擰了胳膊,低吼道:“廖赴延,這是你該得意的事兒?人的家都快散了!快想想該怎么辦,我現在可是家屬委員會代表,我有權利批評你!”
關于馬妹花能當選上負責人,廖政委是很意外的,沒想到這絲毫沒人緣的惡婆娘,還能投票排在
賀衍副團長娶個好老婆了……
丁琳到底沒把李娜要私奔的事兒告訴周曉群。
主要是受到了上次馬妹花被柳淑芳誤會陷害張四仔的影響,讓她覺得萬一被周曉群大黃嘴巴傳開去,那后果根本不敢想。破壞軍婚是要判形的惡劣事件啊。
丁琳晚上告訴了自個老公周主任,問怎么辦。她老公是管后勤財務的,做事情比較謹慎。
周主任聽了覺得吧,這事兒還真棘手。男人頭上戴了頂綠帽子,是個誰都受不了,部隊當兵的就更加血氣方剛了。周主任雖然和郭團長經常喝茶,但還不到暢所欲言的程度,想了想,覺得這事兒還是找廖政委來說比較合適。
于是丁琳糾結了一整晚加大半天,就找上馬妹花院里來了。
平時基本沒啥家屬到馬妹花這做客,都怕她的煙花筒子爆脾氣蛐蛐人,丁琳敲門也敲得別別扭扭的。
但進來一看,哎喲,干干凈凈的。小蘇半邊院子沒種菜養家畜,壘起柴火堆,棗紅色的窗戶,里頭掛著白色碎花的漂亮簾子;馬妹花這邊養雞鴨兔子,咯咯咕咕的充滿煙火氣息,很和諧的嘛。
既然投票選舉了馬妹花做家委會負責人,至少說明人們本質上還是信任她的,今后打交道的地方也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