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巖起身,叉著腰在包廂里踱步,“秦懷禮好大的膽子,縱容女兒誆到我夫人頭上來了。”
顧蘊慌了神,“她還是個孩子,哪里會想這么多。”
驟然間,王巖臉色陰沉,目光如炬,“我也很奇怪,夫人怎會被個十六歲的小姑娘騙去了?還是那日,夫人壓根兒就沒有落水?”
秦煙渾身發軟,她怎么就指望這番漏洞百出的說辭能騙過她心思縝密的父親?
她驚惶起身,走到王巖身邊跪下,“是小女自作主張,家人并不知曉內情,望太尉大人不要遷怒他們。”
王巖對待身份不平等的人一向不留情面,一腳踹開秦煙。
顧蘊護女心切,沖上去扶起秦煙緊緊摟住,輕斥道,“你干什么?”
在夫為妻綱的王家,顧蘊從未用這樣的語氣同他說過話,王巖大怒,“她給你下降頭了,竟然如此護著她?”
話一說完,驚覺語氣重了,平復了怒氣,扭頭對門口喚,“還不將你主子扶去休息?”
陳嬤嬤連聲喚著是,慌慌張張推門進來,伸手去扶顧蘊,“夫人,先跟老奴換個地方休息。”
“我不去”,顧蘊奮力甩開陳嬤嬤的手。
王巖陰惻惻看了陳嬤嬤一眼,陳嬤嬤打了個寒噤,勸慰快氣瘋癲了的顧蘊,“夫人,您隨老婆子出去,別再惹主人生氣了。”
顧蘊被陳嬤嬤的手箍得動彈不得,秦煙憐惜母親,雙眼含淚,“母……夫人,小女相信大人必定不是濫殺無辜之人,您放心罷!”
顧蘊最終還是被陳嬤嬤拉了出去,王巖終于咂摸出妻子與這個姑娘之間難言的牽系,按捺火氣,“她為什么這么護著你?你究竟用什么說辭誆騙得她?”
秦煙用力叩頭,“是夫人仁義。”
王巖重新回到主位上坐下來,看著秦煙的后腦勺,神情復雜難辨。
“我有辦法撬開你的嘴,來人。”
隨時待命的侍衛推門入內,跪下,“請大人吩咐。”
王巖垂眸看著張張合合的五指,舒展著筋骨,“去縣衙替我傳個信,就說秦懷禮縱女毒殺重臣之子,依律,滿門當斬。”
他話音不重,卻字字擲地有聲。
“是!”侍衛聽令,往外走去。
秦煙渾身血液涼了下去,再顧不得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沖上前一把抱住王巖的腿,淚如雨下,“不關他們的事,不關他們的事,把人叫回來,父親,你把人叫回來,女兒求你了。”
王巖剛要踹開她,聽見她對自己的稱呼,愣在當場。
“你叫我什么?”
最重要的那枚棋
秦煙已被扶起坐在一旁,方才王巖讓人上筆墨紙硯,她當著王巖與顧蘊的面默寫《蘭亭集序》。